“世子爷,她是惠宁伯府的姑娘,还是你三媒六聘定下的未婚妻,挟怒而来,我们自当要退避三舍,”这丫鬟道:“只不过我们夫人也是一品侯夫人,总不能由着她欺负,失了颜面吧!” “她算哪门子的未婚妻?!”刘符生翻身上马,一夹马腹,“我这就回去退了这门亲事!” 看着刘符生急急忙忙离开,楚嫣才哈哈大笑,又唤丫鬟小红上来:“往常倒不见你这么伶俐,口舌如刀似的!张开口来我看看,嘴巴里是不是有刀?” 小红笑嘻嘻地躲避,却被楚嫣捏住了下巴,任由端详。 楚嫣凑上去打量,只看得小红连呼吸都不会了,才一抹她唇边的胭脂:“只有一张樱桃小口,还真没见着刀子!” 说着从头上拔下来一支宝钿,给她斜斜地插在头上,笑道:“这支夷光八宝攒珠钿就给你罢,以后近身服侍,合该是我身边的得意人儿了!” 且说刘符生快马加鞭回到府中,一把推开准备服侍他更衣擦汗的丫鬟,径直大踏步去了内院。 “娘,娘!”刘符生走进屋子里,见王氏斜倚在榻上,面色不佳,急忙问安道:“娘,你生病了?” “还不是被你气病的,”王氏怒道:“你干的好事儿,叫人家找到了我头上,都能当着面说了,背后还不知道怎么议论呢!” “我做了什么好事儿?”刘符生立刻上去揉腿捏背,“娘,你不要听外头人胡言乱语,儿子我最近可没有惹祸。” “没有惹祸?”王氏瞪他一眼:“我问你,你最近是不是老去翁山,去干什么去了?” “能干什么去,”刘符生面不改色道:“几个朋友打算在那里建园子,让我过去参详参详呗。” “你就骗我吧,”王氏道:“人家亲眼看到你天天往联璧阁跑,风言风语都说成什么样了,你在秦楼楚馆胡闹还不够,还要招惹寡妇不成?!” 不提这事儿也就罢了,一提刘符生更加愤怒:“娘,是不是王家那女的告诉你的?她还没有跟我成亲呢,就敢窥伺我的行踪,把我盯得紧紧地,要是成了婚,是不是我吃一口饭,喝一口汤也要管,那我还有什么自在?还不如当个和尚去!” 王氏气得在他背上拍了几下:“你要气死我不成,你自己往联璧阁跑,跟人家小姑娘有什么关系?” “娘,平常你治理内外,井井有条,眼光手段,那是女中英雄,”刘符生道:“不过这一次,你可看走了眼了。” 刘符生把王秀兰带人去大闹的事情说了:“您看看,十七岁还未出阁的小丫头,敢带着人去闹,身边的婆子骂得比私窠子里的老鸨子还难听,她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吗?哦我倒忘了,她爹本就是个马夫出身,家世底蕴一个没有,跟咱们侯府攀亲接贵,不知道京都勋贵都怎么笑话咱们家呢,你儿子我虽然斗鸡走狗是个纨绔,但也是成安侯世子,祖上累世军功,娶了她,岂不要叫同侪我笑话死我?!” “我瞧那丫头挺温驯的,怎么真带人去闹了?”王氏犹豫起来,道:“惠宁伯是新贵,杜相爷挺看重他的,将来未必不能升做侯爷……” “那也等他升做了侯爷再说,”刘符生道:“我看这样忘恩负义的小人,就算一时显赫,也风光不了多久……” “你给我闭嘴,”王氏瞪他道:“什么忘恩负义的小人,这话你也敢大剌剌地说出来?” “有什么不敢说的,他能做,还怕人说?”刘符生道:“他不就是踩着南安侯府的人命,上来的吗?呸,他敢背叛自己的旧主,他女儿跟他一个德行,还想要对楚家的女儿落井下石,这样的人品,我是瞧不起的,娘你要是放心,就给我娶回来,反正我一眼都不见她。” 王氏恨铁不成钢道:“要不是你天天流连花丛不回头,我能这么操心你的婚事吗?我精挑细选这么久,好不容易挑一个出来,还打了眼,你祖母那里,我怎么交代?” “祖母最疼我了,一定不会瞧着我娶一个不喜欢的人,”刘符生道:“娘,你就跟祖母好好说说,我还小呢,干嘛非要给我圈个紧箍咒?” 刘符生一溜烟跑得没影了,只留下王夫人气得捶床:“给我换衣服,再去问问老夫人醒了没有。” 侯府佛堂之中,永穆大长公主放下佛香,被身边的嬷嬷搀扶了起来。 “公主,”嬷嬷道:“侯夫人刚才遣人来问,奴婢就说您还未斋醮完。” “她来找我什么事儿?”永穆问道。 “说是为了世子爷的婚事,好像又有了什么波折,想要退婚。”嬷嬷道。 永穆公主一顿:“我记得她给符生定下的是惠宁伯王家的女儿吧?” “是,”嬷嬷道:“但世子爷很不满意,不肯娶亲,侯夫人拗不过他,只好跟您商量退亲。” “退就退吧,吃亏的也不是咱家,”永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