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不能说,虽然苏源景废了一只左手,但是他家的孩子都以命偿还了吧? 他只能闭上眼,丝毫不反抗,安静地回答:“圆释今日赶来,也是为了向诸位赔罪。各位想怎么样,圆释都奉陪到底。” 说完,他干脆把双眼一闭,开始念起经来。 聂棠之前都没什么机会接触过这些玄门世家,充其量也就是叶家经常在她面前刷存在感,现在看着苏家这么多人围攻陶潜,她只轻声地叹了口气。 说到底,还是谢沉渊害人不浅。 她这回是搅乱了他的布局,可是他也很快就回敬了回来,让陶情在她的面前自爆,能够把她给当场炸死是意外之喜,如果不能,也在玄门内部造成了一次分裂。 陶家和苏家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若是苏源景安抚不住,恐怕永无宁日,若是安抚住了,最后两家的裂痕也绝不可能消弭。 玄门内部的分裂就是从这些小事上开始的。 不光苏家跟陶家不合,这两家还会有自家姻亲和走动勤快关系好的世家,到时候再有人浑水摸鱼,可不止会分裂成两个派系。 估计谢沉渊也根本就没把陶情当成一回事,她这样的,甚至连沈悉言都不如,连一颗过河卒子都不配。 这个时候,苏家一位老人从病房里出来,问道:“聂棠小姐,源景醒了,他想见你。” 聂棠等在病房外,就是为了在离开蜀地之前,跟苏源景再见上一面。 不管他是否愿意见她,她却一定要等下去的,一天等不到就等两天,两天不行就三天,一直等到苏源景回苏家闭门休养为止。 苏家这位老人一开腔,那些还准备拿陶潜出气的人都把注意力从陶潜身上转移回来:“家主现在清醒了吗?他现在怎么样?什么时候有空见我们?” “已经醒了,不过还需要休息,大家都回去吧,等到出院那天再来吧。”老人看了看被人群夹在中间的陶潜,摇头叹息,“这事跟圆释大师没有任何关系,大家切莫为难他了。” 陶潜合掌,朝老人拜了拜,低声道:“此事终究还是我从前没有好好教导情情,才惹出这样大的祸端。” “聂棠,”苏家的长老给聂棠让出一条路,“进去吧。” 聂棠握住病房门的门把手,直接开门进去了。 苏源景在见过苏家的长老之后,就选择先见她,一定是有话想跟她谈。 可等她站在病房里,就看见苏源景穿着病号服,站在茶几边上,用单手打开热水瓶,倒了两杯水。 他拿起其中一个杯子,顾自喝了好几口,又朝茶几边上的沙发一抬下巴:“坐吧。” 聂棠有点拘谨地在他指定的沙发坐了下来,小心翼翼地问:“苏老师,您的手……” 苏源景抬起他的左手臂,他的整只手都没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手腕,那层层叠叠的纱布还隐约有血色渗出。 他满不在意地回答:“啊,没有了,不过无所谓。我不是左撇子。” 他之前就说过这句话,因为不是左撇子,所以就算丢掉一只左手,并不会有什么影响。 可是,这怎么可能会没有一点点影响? 苏源景转过头,跟她对视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先别开目光:“我不过是少了一只手,装上假肢就跟原来没差。而你还年轻,以后——” 他说到“以后”两个字,沉吟了一下,又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就觉得自己跟这些孩子有代沟,让他跟沈正清学煽情,他根本学不会,这辈子也不可能学会。 于是他烦躁道:“行了,也不知道你还有没有以后了。反正你就尽力吧,毕竟你要面对的人是谢沉渊,输了也正常。” 聂棠摇摇头,微笑道:“苏老师,我不会输的。” 苏源景又倏然盯着她看,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她到底哪来的把握。 ……是,他承认聂棠在玄门这年轻一代中出类拔萃的,说是数一数二也不为过。 她聪明理智,懂得因势利导,把自己的优势完全发挥出来,光是这一个优点就能够让她立于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