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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但又有多少人知道,这些日子……他忍受着这些压力和痛苦,常常独自一人悲伤,独自一人哭泣,独自一人绝望。

    “太子……别……怕……”

    忽然的,躺在地上昏沉的晏七颜口中,微弱的呵出了一句话。

    沮渠封坛的头猛地抬起,他仿佛是听见了,又觉得那只是自己太过思念的幻觉,他连忙靠近了她一些,伸手推了推她:“你说什么?女魔头,你刚才说什么?”

    “我会……在后面……”晏七颜似梦见了从前临死前的那一刻,她想护住他,即便在梦里,也想护住他,“一直……看着你……陪着……你……”

    ——殿下,从现在开始,你就沿着前面那条路走,无论身后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回头。别担心,我会在后面一直看着你,你不是孤身一人。

    ——晏将军……

    ——走!快走!

    “晏将军?”他的手就在这一刻顿在了半空,难以置信的颤抖着。他试探着开口,目光牢牢盯着地面上奄奄一息的晏七颜。

    然后,他听到她那一句轻轻的回应,仿佛穿过了悬崖峭壁,穿过了时空岁月,就这样来到他面前。

    “嗯……”

    此时,他身上化身丹的药力散尽,恢复成了沮渠封坛的模样。他就这样呆呆愣住,随后拼命将地上晏七颜抱入了怀中。心中挤压的悲伤、压抑、痛苦、难受、绝望,在这一刻突然破涌而出,他就这样在绝地崖中痛哭了起来,声音凄厉悲惨:“晏将军……晏将军……晏将军……晏将军……”

    没有人会护着他,没有人会竭尽全力保护他,没有人会牺牲自己换他平安……在这个世界上,唯有晏将军,只有晏将军……

    他想到她只身挡在妖兽面前,身上被撕咬的鲜血淋淋,却义无反顾站着;他想到她淌过炙热的岩浆流,只为陪他上艮阳宗,让他日后有安身立所之地;他想到他当着众人的面脱下了手上的玉镯,纵然在天下人面前显现缠身的魔气,也要为他抗下所有罪责……

    他应该知道的,他应该察觉到的……

    亓宣来时,沮渠封坛已哭得浑身脱了力,他听到脚步声,缓缓仰起头。看到亓宣一身白衣,就这样站在他的面前。

    “师父……”他轻轻唤出一句。

    亓宣的眸光凝结着千年岁月的沉淀,威仪的眉宇,在看到他怀中的晏七颜时,微微松缓下来。伸出手,轻轻靠在沮渠封坛的额上:“天地间的许多事情,其实早已注定。”北凉国早有亡国先兆,纵然没有魔修七颜,也有旁人。

    他凌空一握,将一片冰雪剑中的冰花凝集在了手掌中,放入了沮渠封坛的额间:“都忘了罢。”

    忘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忘了化身成他的样子,忘了来到这绝地崖……忘了真正晏七颜的身份。

    沮渠封坛的记忆被封存,他合上了眼帘,倒在地上沉沉睡去。

    亓宣俯下身来,他纤细的手指拂过地面晏七颜额间的发,动作轻柔地好似在抚一片即将落下花瓣的水露:“这一世,我会一直护着你,不会再让你受尽痛苦。只要有我在,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再伤害你……”

    玄门外,滕芷等着焦心焦肺,刚才亓宣化作一缕光入了绝地崖,众人都没有察觉,以为里面的“亓宣”还在与晏七颜问话:“你们说,掌门会不会……又对七颜她……啊啊啊,不可能不可能,刚才肯定是我看错了!掌门如此冰清玉洁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对七颜有绮念。”

    她狠狠敲了自己两下脑袋,转头向滕泽求证:“你说,我刚才是不是眼花了?肯定是眼花了吧?”

    “你能不能不要自欺欺人?你一个人眼花也就算了,难道我们都跟着眼花?”滕泽没好气的怼了她一句,“掌门都跟七颜亲上嘴了。”

    “滕泽!你能不能不要说这么恶心的话!”

    “什么恶心的话?我只是称述事实,刚才你都看见了啊,掌门他——”

    刚争执了两句,玄门突然被打开,亓宣从里面踏了出来,手里拎着昏睡过去的沮渠封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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