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讨好,倏地扭头就走。 宁兰看着她跑走的背影想喊元馥,又有些发愁。继而反应过来贺兰筹刚刚说的话,脸蓦然红了。 这个人怎么……连她第一次来小日子都知道! 贺兰筹看着她低垂着头,脸颊绯红,如一朵兰花临水被风催开,兀自娇羞,心里不由一动。 他右膝屈下,半跪在少女身前,舀了一勺鹿血血燕,便要喂少女。宁兰连忙忍着害羞拿过来,也没顾上接勺子,小口小口顺着碗沿喝了。 取过来时男人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食指错过她的指尖,在她掌心轻轻一刮,宁兰抖了一下,差点没握住碗。 贺兰筹满意地看着宁兰乖乖将他猎来的鹿血喝尽,因为喝得急,碗底还余了一些,男人接过,就着她喝过的地方要将那一点也饮去。 半空中倏然一箭射来,将水晶碗推飞进了水里。 宁兰双目惊恐未散,贺兰筹已赫然起身,腰剑在手。周围侍卫迅速戒备,向贵人合拢,林子外响起兵械交斗声。 宁兰虽然看起来娇嫩,抽出腰侧挂的马鞭也要对战,被贺兰筹一把拉住护在身后。原先向着她去的流矢避无可避插进了他护着她的上臂,将月牙色的衣料泅浸出暗红。 刺客明显是向着贺兰筹来的,在四处杀死侍卫后,就向岸边合围。宁兰甚至想抛下贺兰筹自己跑了,但是弘安侯府怎么承受皇帝的怒气?何况贺兰筹护着她,一步步将她往河里推。 最后剑光一闪的瞬间,是贺兰筹抱着她跳入了上青河。波涛翻卷,碧水长流,两人的身影很快被奔涌的上青河水淹没。 * 宁兰醒来的时候,山洞里有跳动的火焰。她的外衫挂在树枝上烤得半干,仅着斓裙的身上仍有些冷。男人靠坐在她旁边的石头上,似乎已经睡着,因为缺血,唇色有些白。 上一世被囚禁于花木馆中,她满心惊恐,固守的礼义廉耻信条全被打破,根本不敢打量这个主宰她命运的男人。 这一世重活,带着让他偿还弘安侯府一百八十二口人命的恨意,虚情假意有之,引风吹火站干岸有之,就是从来没有认认真真看过他这个人本身。 这么看起来,也确实齐齐整整挺好看一个人,难怪元馥春心萌动。 为了避免再遇上暗杀的敌人,宁兰只在洞口转了转。她对医书不感兴趣,爹爹和她说过战场上常用的止血消炎药草也没见到,只看到一簇薄荷。 凉滋滋的,有刺激性,正中她下怀。 回去从贺兰筹靴子内侧摸出一把利刃,这是大梁贵族男子围猎的习惯,幸好在落水时没丢。 她割下他一段袍摆,将薄荷叶在布条上碾碎,接着就着火光观察他受伤处的箭口。 手起刀落,箭尾翎羽“咔擦”落在地上,贺兰筹被带动伤口,痛得一下睁开了眼睛。 火光中,少女眼神明亮,离得很近,垂头在看他伤口,被火把晕出玉色的肌肤让他微微出神。 看到他醒来,正在拔箭的少女顿了一顿,半晌后问道:“殿下能熬得住么?您身份尊贵,肯定会有满山遍野的救兵找您。” 贺兰筹神思渐归,直视着她的眼睛,道:“帮我将箭头取出来。” 殷红的血滴滴答答落在石地上,男人左臂靠近肩膀处被划开一个十字,没有止血药。宁兰眼也不眨将刀刃在自己裙摆上擦干净,接着将裹满了绿色草药的布条盖在贺兰筹伤口上。 “——嗷!”贺兰筹有心在她面前逞英雄,刚才划肉取箭都咬牙扛了下来,不料愣是在这一大团薄荷敷在伤口时叫了出来,接着倒吸一口凉气。 “曼曼……这是什么?” 宁兰顿了顿,神色如常:“治你伤口的药。” 她倾着身子靠过来为他包扎,淡淡的兰草气如上佳的香料,附在他胸口,让他不由得深呼吸了几口。 贺兰筹自己将衣领拉开,露出锁骨和左臂。他知道自己有蛊惑女人的资本,目光悠悠望着宁兰,等她目光含上春|情。却见少女压根没有看他裸露出来的胸膛肌肤,只是伸指将布条沿着他手臂伤处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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