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挥开了上前给他擦水的小厮。 他相信他的小舅舅不会骗他。但是他太了解宁兰的诱惑力,小舅舅上次从那样险情救下她,万一宁兰自己起了以身相报的念头,哪个男人挡得住? 他必须得去看看小舅舅带回来的人是不是宁兰才能放心。 锦被内,霍起托着她的身子,闭目似在沉思。 宁兰小声道:“殿下,万一太子去我住的旦暮馆查看怎么办?” “我已经让元馥回去,和宁莲去你房里,同你一起‘玩乐’。这个时辰,太子会进你的寝房?”男人的声音危险起来。 宁兰连忙道:“我才不是那种人!你怎么老这样想我!” 霍起嗤笑一声。 这笑声果然惹恼了少女,她伸出玉葱一样的手指,指着他的鼻子:“你心里想什么?是不是又想我同你这样,一定对别的男人曲意逢迎,是个水性杨……” 男人瞥她一眼,含住她的手指,低声打断了她自轻的话:“没有,我只是在想,我真会给自己找罪受。” 宁兰一愣,这才感觉到他此时有些不同往常。 一贯清冷的,有些慵懒的眸子,此时一错不错定定看着她。他的眼睫很长,垂下时有些无辜,但毫不女气。他就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可他男人的身体却不这么无辜了。 宁兰想,他可能是晚上喝了酒。男人喝了酒,就容易有兴致,并不是对自己有兴趣,千万不要自作多情。 她侧过头,靠得更近了些,仿佛要听他的心跳:“那你今夜去做什么了?要喝酒……是不是和很重要的人啊。”他还拨冗来救她,她又给他添麻烦了。 “无妨,是自己人。”男人倒不避讳她,缓缓道:“我有一个堂兄,名唤霍宁。因为他父亲战死,从小养在我们家。我父母感情很好,两家人也很和睦。后来我外祖父的儿子全部战死祁连山一役,膝下无人,就把寄养在我家的堂兄霍宁抱过去养了。” 宁兰听得云里雾里。抱不跟自己姓的人养,这在洛阳贵族里是绝不可能发生的。凉州风俗与此处不同,将门似乎命运更残酷,性格也更豁达。 她算了一会,突然道:“那你堂哥变成你小舅舅啦!你也有小舅舅的?” 男人点点头:“我们感情很好。” 霍起的堂兄,他感情很好的小舅舅,对他来说重要的人。宁兰不知怎么的,自己也有些想认识。 她安抚道:“凉州霍氏满门荣耀,都是儿郎真刀真枪在战场上拼出来的。外人看着荣光无限,唯有在里面的人知道个中辛酸。”她想,幸好霍起这么多仗都挺过来了。 “荣耀……”男人忽然低声道:“我倒觉得,靠杀人攒起来的功绩,算不得什么荣耀。不过是身负责任而必须承担的罪孽罢了。” 宁兰闻言愣住了。霍起手中沾染了敌人血光的剑,正是大梁万人敬仰他的支柱。在他心中,这竟算不得荣耀,而是一种负罪吗? 门外传来太子的声音:“我就进去看一看我小舅舅,你们拦着我做什么?我还能对我舅舅不敬不成?” 话音未落,传来人被推开的声音,接着大门猛地被一踹。 霍起手臂一揽,宁兰顿时面朝面贴在了他身上,解开的长发缠在他发丝上,遮住大半脸颊。 “叫。”男人轻声道。 宁兰捏着嗓子,像只快被宰了的鸡一样突然打鸣道:“哎呀!哎呦!殿下太猛了!奴要受不住了!” 霍起:“……” 太子:“……” 贺兰玺愣在原地,给他古往今来千百年的想象力,也想象不出宁兰能趴在男人身上发出这么矫揉造作的声音。他肯定是被贺兰筹耍了。 霍起拉住床幔的手腕微一使力,鸦青色的幔帐从房顶簌簌落在了两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