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殿下为了自己的位子,还能毫无礼义廉耻地让我向别的男人讨好,用我的安危,威胁其他男人。” “可以想见,殿下这样对我,一定是出于对他人格的信任。能够用我威胁他,他对我一定不像殿下对我这样。那我为什么,要作为殿下的工具,来阻碍他呢?” 她望着远方的天幕,轻声道:“殿下用此事胁迫我,是不了解。我不想死,但不是不敢死。” “大梁江山,有德有才者居之,殿下不配,理应兵败,我不会做红颜祸水的历史罪人。我劝殿下引颈就戮。” 本因威胁她而将人压在女墙凹陷的地方,少女顺着矮墙从城楼上翻下,如一尾裙裾华美的彩蝶翩然在夜色中落下,最后留下一句: “我今命丧洛阳城,黄泉之下,更待贺兰诸君,此日不远!” 贺兰筹连忙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一片破碎的袖角,毫不留恋。 他脸上轻慢神色瞬间褪去,脸色变得雪白,其上渐次闪过懊悔、无措、错愕。他以为这么久的失忆病痛折磨,他掌控她身边所有人,在她身边建立一个所有人联合起来灌输洗脑的氛围,他已经把她的棱角都磨平,翅膀都折断,她飞不走了,他掌握了她的一切。 就算她失忆无数次,不能爱上他,起码他毁了她。 可是此刻少女赴死的决绝让他意识到,无论失忆多少次,骨子里的宁兰,他永远毁不掉!她就是被熄灭所有光芒,落到尘埃泥土里,只要霍起出现,她依旧能够那么从容,从泥土里再爬起来,坚持信念。 因为她知道,霍起会永远支持她。 霍起一跃而起以剑刺入城墙支撑身体,在半空中干脆利落地接住瘦弱了许多的小姑娘,跳回马上:“不要动城中百姓。贺兰皇室,格杀勿论!” * 宁兰是在一团温暖的皮毛包裹下醒过来的,头脑里感觉清醒了一点,又很混乱。 脑袋上忽然挨了一下,她抬眼看过去,脸都红了。 “恩公,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我才不是你恩公呢。救你的人正在追杀疯狗一样的贺兰太子。”男人随意披上衣服开始束腰带,他上身伤疤颜色虽然已经浅淡了,但是横竖纵横,看上去很是可怖。 男人吊儿郎当道:“你昨晚什么鬼毛病发作了,冷得要命,一副马上要死的样子。” 他狐疑地看了一眼宁兰一脸茫然的表情:“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不会不是真的冷,是在借机占我便宜吧!” 宁兰欲哭无泪:“我还要问你为什么不用火炉给我取暖呢!你是不是在占我便宜呀!” “你想得真美!城里到处都一片混乱,阿起突然把你交给我照顾,我去哪给你找火源啊?那只有把你丢进失火的屋子里了。”男人一把抢过裹着她的皮草,原来是他穿的袍子,难怪刚才打赤膊。 “幻想我占你便宜?继续睡吧你,梦里什么好事都有。” 宁兰:“……” 没了热源,宁兰有些哆嗦着起来。其实男人不知道,她昨夜不是发病,而是身体太虚,这一个多月来夜里寒气重就会冷得翻来覆去。 霍宁翻了翻桌子,没什么食物,只有一壶茶水。他自顾喝了杯冷茶,他一个大男人倒是不怕冷:“在这坐一会,我去前面给你摸点吃的。别乱跑。” 男人边出门边叨咕:“阿起又在给你报仇,整个洛阳城到处抓贺兰氏的死狗,走不开。我哪里养过小姑娘?算了,去找找有没有还开门的糕点铺。” 宁兰想了想,这宅子不知是哪个大臣的,主人都跑了,厨子多半也逃了。军队里的伙夫多半不会做糕点。这男人说话让人恨得牙痒,心倒是挺细,跟她爹似的。她一个农户女,要是能认这么显赫的一个将军做爹就好了。 男人出去没多久,她听到院子外人声喧闹,想着出去迎接食物,表示一下感谢。没想到迎面就走过来一个极俊美贵气的郎君,身形轩举,气度不凡。 他与自己一样,长得特别好看,而且让她生出了极其亲切熟悉的依赖感。宁兰充满了喜悦地迎上去,开口喊道:“哥!你来了?” 霍起:“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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