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注入了力量与意志,再累也绝不动摇这双握弓搭箭的手。 如果说剑是剑客的生命,那么弓箭就是弓箭手的灵魂,人怎么可以因为累而抛弃自己的灵魂?一个连灵魂都无法掌控的人还怎么掌控自己的命运?从前世到今生,无论寄托于哪一具躯壳内,燕七始终都牢记着某个人曾告诉过她的那句话:一个真正的弓箭手,哪怕是立于刀山火海油锅之中,也要让自己的这双手,稳稳地握住弓和箭。 一连十箭,箭箭红心。 “听说新入社的成员里有个小胖丫头挺突出的,”训练结束后,老成员们在更衣室里八卦着新成员,说话的是个高个子的女生,语气里带着几分调笑,“难不成就是因为胖,所以劲儿大,能拉得动重弓?” 这话是对着谢霏说的,谢霏勾着唇角笑了笑,对这些无聊的消息并不上心,却转过头去问旁边的人:“听说霁月书院今年转去了一名颇厉害的女箭手,可有此事?” “是有这么回事,”那人点头,“好像是叫程什么……程白霓!听说原本上的是平民书院,结果前不久证实是哪家大人失散多年的女儿,带回府正了名之后自然是要从平民书院转到官家书院去的,因着有一手好箭法,被霁月书院破格录取,估摸着就是为了在今年骑射大赛上与咱们争长短呢。” 谢霏笑了一声,只道了四个字:“一厢情愿。” 众人便都笑了,附和着道:“可不就是一厢情愿么,想得头魁,也得先看咱们让不让啊!” 燕七登上马车的时候,燕九少爷正歪在车坐榻上拿了卷书看,显然已经等了她不短时间,听得她进来头也不抬,只管敲了敲车厢壁,前头车夫听见,驾了马儿缓缓开动。 “天天让你这么等也不是个事儿。”燕七道。 “我也这么觉得。”燕九少爷丢开书,慢吞吞伸了个懒腰,“马车里太闷,我觉得可以考虑坐船。” “……这不是重点。”不要学神经病大伯啊喂。 “嗯,‘重’点是你。”燕九少爷道。 “……会聊天吗你?”燕七道。 回到坐夏居的时候,烹云正和沏风俩立在廊下交头接耳,见着燕七进来连忙迎上前,煮雨在后面笑嘻嘻地问:“你俩说啥悄悄话呢?快给我也听听!” 烹云和沏风一阵尴尬,然而煮雨憨乎乎的都已经当着她们主子面问出来了,两人也不好再瞒,烹云只得压低了声音和燕七道:“五姑娘要把孙福来拉出去打死,这会子正在上房闹呢。” “孙福来是谁?”燕七随口问着进了屋,浸月忙着将参茶端上来。 烹云便道:“孙福来是给二姑娘和五姑娘赶车的马夫,听说今儿两位姑娘从书院回来时……那拉车的马忽然闹起肚子来……喷得车厢门上到处都是,偏那时就离书院门口不远,许多散学回家的人都看见了,惹得众人哄然大笑,五姑娘丢了面子,回来先让人把那马给弄死了,接着又要活活打死孙福来,说他给马乱吃东西,那孙福来的老娘是给老太太拾掇花草的嬷嬷,闻讯求到了老太太面前去,把老太太也给惊动了,这会子正在上房哭呢。” 燕七边换衣服边纳闷:“孙福来给马吃什么了?” “也就是马儿常吃的青草、麦麸、料豆,”烹云一看就是深度八卦过的,细节方面打听得颇清楚,“然而那都是中午回府时喂的了,孙福来说下午去了书院之后就再没给马儿喂过东西,从中午喂过之后足有两个多时辰,那马儿一点事儿都没有,偏就等二姑娘和五姑娘上了车,没过片刻那马儿就闹开了,孙福来直劲儿喊冤,还要拉来葛黑给他作证。” “葛黑?”燕七喝了口茶就往外走,去前厅和燕九少爷一起用晚饭。 “葛黑就是给您和少爷赶车的车夫。”煮雨连忙插嘴。 “哦。”燕七想起那个葛黑的样子,又瘦又黑又高,有些沉默寡言,“又关他何事?” “因他们等在书院门外的时候,葛黑一直同孙福来在一起聊闲天儿来着,两人一直站在五姑娘他们的马车边上,葛黑正可以给孙福来作证,证实孙福来其间并没有给马乱喂东西,”烹云说着摇了摇头,“然而……”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五姑娘是谁啊?要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