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由一枝身后走出个人来,年纪与一枝差不多大小,生得白白瘦瘦,面相清俊,身后背着自己的行李包袱,向着众人施礼:“小的五枝,给小主子们赶车。” ……枝字辈儿又出新面孔了啊。燕七猜测燕子恪手里头不只这五枝,搞不准凑够一棵参天大树的“枝”数都够了。 “这么年轻的孩子,能不能行啊?”崔暄不放心,眼睛瞄着一枝。一枝会功夫他是知道的,因此他更希望能随行的是一枝,好歹路上能有个保镖,从京都到他和崔晞的舅家有三天的行程,虽然这三天的路都是官道,可这毕竟是他弟弟头一次自个儿出远门,这让他哪能放心得下。 “五枝通医术,御马也在行。”燕子恪道。 “就他了!”崔暄立刻拍板。只通医术这一项就足能让他认可了,万一崔晞那孩子路上身体不舒服,这个“五只”还能多少应个急,就他了。 一时将行李全都收拾妥当,众人上马的上马、登车的登车,在街上行人的好奇注目下往城门外行去。 “这么引人注目的马车,是不是太招摇了啊?”崔暄十分地不放心,一路都在皱着眉头 “只是把普通马车加高加宽加长了而已,我们并不是第一个这么干的人啊。”燕七从窗里探出头来安抚道,“去年上巳节的时候好些富人家直接把马车造成了戏台子,请了女伎在上头吹拉弹唱外带跳舞,一边献技一边让马拉着车走街串巷,相比起来我们这车已经很低调啦。再说那些天南地北跑生意拉商货的车,不是比我们这个更大吗?我在京都大街上都见着过好多回了。” “瞅把你精的!”崔暄瞪她,“你这车的料子用的是我们家铺子里的吧?付钱了没有?” “谈钱多伤感情啊,咱们认识了这么多年,这情分难道还比不上一辆马车啊?” “少少少少给哥来这套!这么多年你让我吐的血都把这情分消化干净了!我跟你说啊燕小七,路上好生照顾我家小四,这马车钱我就给你打八折。” “wuli小四才值两点折扣啊?你究竟是不是小四亲生的啊?” “去去!少挑拨,我问你,你箭带得够不够多?” “当柴禾烧都没问题。” “烧个屁柴禾!严肃点!哥跟你说,路上若是遇到心怀不轨的混蛋东西,别犹豫,直接上箭!官府若是问起来你便说是正当防卫,再提提你大伯的名字,十有八九不会追责——反正是宁杀一人不能让人伤我家小四一毫,记下了吗?” “这是必须的啊。” “够意思!行,冲你这话,马车费给你打六五折!” “……我siè你了啊。” 一路靠着胡扯冲淡离别的情绪,终究还是到了城门外,送出了一里又一里,崔暄喋喋不休地在窗边叮嘱着崔晞,另一边的窗外燕子恪骑在马上仍是一言不发。 “好了别送了,”崔晞把崔暄伸进车窗的脸推出去,“再拖着日落前便赶不到临城找住处了。”虽然有房车,能住旅馆的条件下也最好还是住旅馆,总比三个人都窝在车里要舒服。 崔暄也知道不能再送下去了,只得勒住马头,要叮嘱的话已经来来回回重复了好多遍,这会子再说什么都觉得不够重要,而重要的话无非就是“一定要平平安安地抵达”,但崔晞又怎么能不知道,谁不想平安呢,可平安又不是他能说了算。 一时无话,崔暄也只得皱着眉盯着车厢里的弟弟看。 另一边的窗口,燕七也正请她大伯留步:“别送啦,总得分开啊。” “嗯。”总算哼出了一声。 “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燕七主动问。 “常写信回来。” “必须的,我一会儿上路了就开始写。” “走吧。” “……那啥,大伯,你是不是忘了给我什么东西?” “哦?什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