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听说了,所以当时犹豫了一下,就没选择穆姓导师,觉得他们的作风太专横,没有学者的优雅与大度。这下好了,十几个穆姓导师全死了,什么必修课、选修课,全都不用上了,考勤分有等于没有,对祁泽一点影响也没有,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只可怜那些选择了穆姓导师的学员,这时候还不知道怎么着急呢。” “是啊,机甲制造系的导师一个比一个傲气,选了谁就是一辈子的事,不能再改了,尤其是从穆姓导师改到别的导师名下,肯定会被拒的。穆家人很排外,一直把机甲制造的核心技术捏在手里,所以外姓的机甲制造师跟他们的关系非常恶劣。以前穆家得势的时候跟在他们身边学习自然好处很多,但现在嘛……”这名学员摇摇头,长叹一声。 “现在谁还敢跟穆家人接触?也不怕被全国人民的唾沫星子淹死。单穆伦、穆燃两个,就差点把帝都星给炸了!幸好那放射性物质不像r型矿石,会对环境和生物造成毁灭性的污染,否则我们现在恐怕全都变成尸体了。” “是啊,我到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后怕呢。”两人不敢再往下说,确定近期不会开课,只好先去图书馆自习。 祁泽也知道自己被联名抵制的事,但从来就没放在心上,考试对他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只不过丢了百分之四十的考勤分而已,实在没什么好紧张。 他现在只想弄明白一件事——穆燃为什么能在爆炸中存活。 炼器师武力值普遍不高,但保命的手段绝对不少。曾经有一位太玄神造宗的炼器大师被某个大能绑在洞府中炼制神兵,为防大能过河拆桥、杀人灭口,便把自己的一缕神识模拟成灵言的状态,一个一个嵌入法阵当中,待那大能得到神兵后心中杀念骤起,神识便有所感应,从而引爆了神兵,将对方炸得粉身碎骨。 这种间接掌控灵武的方法若被外界得知,炼器师必然会被全修真界抵制,于是便成了太玄神造宗的不传之秘,除非必要,很少使用。而祁泽就是以这种秘法将一缕神识打入铭牌。只要拿到铭牌的人对他怀有杀念,便会触动聚气阵,若杀念太深,神识还会直接把铭牌引爆。 至于爆炸的威力,则由杀念的轻重程度决定,杀念越重,威力越大。像十天前那样,把占地上千公顷的穆家老宅夷为平地,这杀念当真骇人得很。 但祁泽自己也能想通:断人传承犹如杀人父母,能不恨吗?只可惜他们棋差一招,没能抢占先机罢了。不过有一点是他始终闹不明白的,穆燃毫发无伤也就算了,为什么连打在他身上的神识和圆光术都会不知所踪? 神识太微弱,受到攻击会自行消散;但圆光术却需要特定的手法才能解除,或者被施术者的修为超过了施术者。 祁泽左思右想,总觉得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这才央了严君禹带他去医院查探。欧阳晔是个跟屁虫,自然也跑去凑个热闹。 穆燃住在顶层的vip病房,这待遇不是因为他显赫的家世,而是他重刑犯的身份。穆家为了平息穆伦带来的麻烦,原本就把最值钱的产业交付了大半,后来穆燃又弄出一个大爆炸,更是把穆家的根基全部毁掉。嫡系全死了不算,余下的家产也被法院抄捡没收,成了帝国的公共财产。 现在的穆燃只能用两个词形容——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严君禹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最顶端的一间病房,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也前所未有的复杂。他从小生活在穆燃的光辉下,习惯了成为他的一抹投影,却从未想过,在某一天,他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天才之名被冠以罪孽,救世之家被斥为毒瘤,所有的功勋与荣耀,尽皆泯灭。 或许穆家会走到今天,有某些人推波助澜的因素,但最大的根由却是出在他们自己身上。古语有言——多行不义必自毙。如果穆氏不是那么专横霸道,自己吃肉的时候给别人留一口汤喝,也就不会有现在这些事了。 严君禹摇摇头,表情哀悯,却半点也没想到,穆家败落的最大根由不是他们自己,而是站在他身边的这位少年。若是祁泽没出现,穆家指不定还能辉煌多少年。 “唉?有访客。这时候了,还会有谁来看他?”欧阳晔刚抬起手准备敲门,门板上就出现一行字幕,告诉他内有访客,请稍后再来。他踮起脚尖往里看,却发现玻璃窗被调成了不透明状态,只好悻悻地走到一旁坐等。 严君禹倒是不着急,他还没想好要跟穆燃说些什么。穆家刚爆炸,祖父就派兵围了穆氏研究所,把所有仪器和资料全拉去二伯的工作室,让他赶紧拷贝研究,这样做确实有些不地道。 严君禹一直都明白,自己和穆燃的友谊从来就没纯粹过,所谓的同情、怜悯、愧疚,也都是毫无必要的。他们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