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反而越是觉得其中有诈,不可信。 可是转头再一想,自己小叔心里有病,平时连女子的手都碰不得,也讨厌和女人亲近,那姜元娘好看是好看,也不见得就能治愈他这病吧……唯一一个他接触了也没事的,不就是那个谢四娘吗? 他就不再纠结,坏笑着扬鞭拍向季琅的马屁股,看着他手忙脚乱地绝尘而去,开玩笑地大声喊着:“下次别发这么毒的誓!万一好的不灵坏的灵就完了!” — 到了山顶之上,姜幸从马车上下来,看到不远处的姜修时冷着一张脸,便知道他刚才也看到季家两位爷了,眼里尽是嫌弃。 季琅和季衡宇骑着的两匹马,则在马棚里悠闲地吃着草,看来比他们要早到不少时间。 郡主是贵客,安灵寺的主持亲自出来迎接,一方大师身着袈裟,庄严地站在石阶上,看到一行人过来,恭恭敬敬地弯了弯身,道了声“阿弥陀佛”。 “郡主的居所,寺里的沙弥已经打点好了,还在原来的老地方,檀香阁里,有施主正等着郡主。” 李芸环回了一礼:“有劳主持。” 她又回过身,对姜修时道:“大郎先带着二娘他们去住处休息一下,赶了半日路,也累了。” 姜修时应下,说完,李芸环便随着主持走远了,向着他口中檀香阁的方向。姜幸深深看了一眼,主持口中所说的“施主”,怕不就是谢家人?但是李芸环独自前去了,并没有叫上她,姜幸又觉得或许与自己没太大关系,只是她在自己吓自己。 姜幸跟着大哥往住处走,落在两人身后,就看到姜嫣保住大哥的胳膊,又露出那副天真无邪的笑脸:“大哥,娘亲说今日四表姐也来了安灵寺,一会我们逛丁香园的时候,也叫上她们好不好?” 说完,似是有意无意地回头看了姜幸一眼。 姜修时刚要点头应下,突然想起什么,脸色顿时暗沉下来:“武敬侯也来了,那人定是冲着表妹来的,还是别让她出来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姜嫣并没有再坚持:“那喊上四表哥吧!” “嗯,子翎终日都闷在房里读书,难得出来放松一下,出来看看也是好的,明年科考,他这样紧绷着心神也不行。” 姜幸抬头去看大哥,他口中那个终日埋头苦学的人就是谢家四郎,京中甚少人知道他的真面目,一是因他是谢家人,二是他从小便十分聪颖,被人称为谢家奇才。为了脸面,他就算逛青楼,都是神神秘秘的,其人更是人面兽心,漾春楼有一个姐姐,就是被他玩弄死了…… 就连他这个大哥都蒙在鼓里。 姜幸一路上没说话,到了住处,便借口不舒服回房歇着了,睡了个午觉,她便被人叫醒,紫绢轻轻推着她,声音低低地:“元娘,元娘……” 姜幸有些懵懵懂懂地,一睁开眼,就看到紫绢深色有些纠结。 “怎么了?” “大少爷在外面,说要找元娘出去游园。” 姜幸闭上眼睛,神思还沉浸在方才的梦里,等回过闷来,眼睛蹭一下就又睁开了,她从软塌上坐正了,一边整理衣襟:“现在?你没说我在睡觉吗?” 紫绢点了点头,一旁的红绸抢着回道:“大少爷说午觉时间早过了,让元娘不要总窝在房间里。” 平日里,姜修时连过问她都不过问,哪会像今日这般一请再请,一定要她出去? 知道两个丫头应付不来大哥那样的犟脾气,姜幸起了身,走到外间的时候,看到大哥正在椅子上坐着喝茶。 姜幸扶了扶额,变成一副弱不经风的娇弱样子盈盈走了过去:“大哥……你有什么事?” 她边说着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柔软无力,姜修时一看她这个样子就皱了皱眉,声音严厉:“睡什么午觉睡成这个样子?坐没坐相,精神也不好,正好,跟我出去走一走,外面天气正好。” 姜幸本是想表现自己不舒服,怎么在大哥眼里就成坐没坐相了?她轻轻撇了撇嘴,偏过头看着他:“大哥,我今日不舒服,游园就算了,你和二娘一起去吧。” “不舒服?你这个借口用了两年,当真以为没人能看出来呢?”姜修时板正了脸色。 姜幸很不喜欢姜修时对自己说话时的语气,如果不想看到她,不想搭理她,就让她自生自灭不是更好?偏偏还要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过来指责她,嘴里像含了炮仗一样,突突突将她堵得无话可说。 她瞬间便没了和他周旋的心思了,矫揉造作的样子也敛去,神色冷了下来,嘴角却微微弯起:“大哥非要妹妹把话说得这样明白吗?行呀,那我就直说了,我不想和大哥与二娘游园,我宁愿自己呆在屋子里,这样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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