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进七月,白日又下了雨,夜里越发凉爽了,出来的急,没批披风,冷不丁吹过一丝冷风,她抱紧臂膀,瑟缩着脖子,却发现一路上都没看到人影。 “怎的走那么快?”姜幸嘀咕一声,雨水沾衣,她快速穿过一片草地,远远地看到侯府的大门。 门口有家丁把守,也有巡夜的府卫,姜幸垂下手走过去,有人认出她,好像被嘱咐过什么似的,对她丝毫不敢怠慢,急忙行了一礼。 “夫人!” 姜幸有些受宠若惊,吓得向后退了一步,回过神后她点了点头,看了看左手边那个皮肤黝黑的络腮胡子,试探地问道:“看到侯爷出去了吗?” 谁知道那个络腮胡子憨厚地摇了摇头,看起来不像蒙骗她。 守门的两个都有些茫然地看着她。 姜幸收回视线,季琅方才的确说要出去,让她不用等他回来……难道是自己走得太快,反而把他超过了? 夜已经深了,她也不好出府去寻,而且季琅也嘱咐过她,不让她擅自出去。低着头往回走,姜幸心里像蟋蟀举着小脚抓挠似的,止不住得痒。 不是她离不开季琅,而是从成亲到现在,她总觉得自己走不近他似的,两人近在咫尺,却隔着一团迷雾,而季琅总是走在前头。 季琅待她不错,可那种好,不是能抓得住的好。 姜幸生平里最讨厌追随,那样活着会很累。 踏上长廊的木阶,她倚在栏杆上,忽然看到不远处亮起一盏灯,阴云漂浮,不见明月,不见繁星,那灯火好像是唯一的归处。 凉风一阵拂来,吹得她发丝凌乱,湿气有些寒冷了。姜幸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抬头一看,发现竟是碎玉轩。 这次无人看守,里面灯火通明,却看不到人影,姜幸心中一动,伸手推门走了进去,里面物什摆件毫无变化,床榻上的被褥凹下去一角,似乎有人坐过。 而那个曾吓得她灵魂出窍的书架,这次挪开了半个边,墙缝里透出一丝光亮,昏黄晦暗。 姜幸踮着脚走过去,偷偷地趴在缝隙上看,身子忽地一震。 季琅就在里面。 上次她走的急,没有瞥见这别有洞天的书房,里面和外面大不一样,书架上放了满满的书籍,以她的那个视角,竟然看不出来那书架到底绵延到哪里。她只能看到季琅端坐在书桌旁,挨着烛火看书,他眉头皱得深,全然没了以往的玩世不恭,视线凝聚在书页上,时不时执笔填注几笔。 因为是密室的关系,里面有些闷热,他额前挂着细密的汗珠,偶尔掏出怀中的手帕擦拭一下,而那枚手帕上的图案,则是她绣的“两只大鹅”。 许是太热了,他才闪开一条缝,好吹进点凉风,凉快凉快。 想起这几日里季琅早出晚归地,整日整日见不着面,难不成就是在这里用功读书? 可是读书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就在姜幸心里揣摩着季琅的心思的时候,她忽然感觉鼻头一酸,下意识低下头。 “阿嚏!” “谁?” 姜幸赶紧捂住嘴,可是已经晚了。季琅像一阵风一样,放下笔,快步走过来,她提着裙子想躲,可是这屋里简单得很,根本没处躲。 “你……你在这做什么?” 季琅睁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姜幸,他随手按了书架上的什么,那书架就合上了,走过去,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 “你怎么每次过来都鬼鬼祟祟的?” 还不是你把碎玉轩整得神神秘秘的?姜幸想反呛回去,奈何鼻子还是痒,不想让季琅看到她打喷嚏的样子,她急忙转过身去,对着墙壁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