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娶你?”季衡宇咬着牙,说完还有点后悔。 他却记得瑛娘听到那句话后,转头惊讶地望着他的画面,背后是红艳艳的夕阳,将她周身染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微风吹乱了她的发丝,而那双不敢置信的双眼里映着他的影子。 他觉得,那样的瑛娘有点好看。 其实是很好看很好看,是他始终不愿承认罢了。 季衡宇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很好的人,他心野爱玩,谁都无法束缚住他,所以成亲后瑛娘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觉得像是勒紧自己的枷锁,当一个人明白责任是什么的时候,说明他已经成长了,这不假,但是当一个人开始承认自己做错的时候,他才是真正地摆脱昔日的幼稚。 季衡宇没想到自己承认自己做错的那一天来得这么晚。 他从没有像今天一样后悔过,是任何事都后悔,每一分每一秒都后悔,后悔自己当初如果没有做好准备,为什么要信誓旦旦地跟瑛娘说“我娶你”。 季衡宇握着瑛娘的手放在额头上,太阳穴一道道青筋浮现,手里的温度滚烫,他却觉得全身上下都是冰凉的。 他的瑛娘刚刚失去了第一个孩子。 也几乎失去了半条命。 在那之后,季衡宇觉得自己的命都要没了。 他竟不知何时开始,瑛娘在他心里已如此重要。 “瑛娘,你听我的,孩子以后还会有,只要好好活着,只要你好好的……”他咽哽一下,眼前忽然就模糊了。 刚刚温太医的话还萦绕在他脑海中,她说瑛娘余毒未清,小产后又伤心过度引起血崩,情况非常凶险,他说如果撑不过今天,瑛娘或许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临走的时候瑛娘问他做什么去,他只是不耐烦地说了句“你别管”。 他从书房赶到落茜居,再见到瑛娘的时候,她已是痛得神志不清。 季衡宇想杀死自己的心都有。 明明只要告诉瑛娘那些事,或许她就会小心了,不会再去醉方居,也不会吃醉方居的东西。 世间难买早知道,有时候就是这样,你拥有的时候不珍惜,等到快要失去了,又追悔莫及。 季衡宇从深夜坐到黎明,握着瑛娘的手发了一手的汗,但他就是不舍得放开,一夜里在后悔失望的痛苦中挣扎,一夜里都深陷绝望的泥潭,直到清晨的阳光打落在他身上。 季衡宇高大的身躯瑟缩在床头,压抑在胸口的不安如数爆发。 “瑛娘,如果你怨我,就该起来打我一下!”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他不停地认错,期待看到瑛娘睁开眼睛笑着对他说:“你还知道错了呐!” 可惜事与愿违。 瑛娘没有醒来,温太医却走进来了。 “二公子去前厅看看吧,这里还是交给我。”温太医人如其名,说话时声音都温文尔雅慢条斯理的。 昨夜里要不是季家大郎冒着风险去宫里递宫牌,他也不会出现在侯府。 季衡宇扭头看他,猩红的双眼里尽是嗜血的狠戾:“前厅怎么了?” “犯人,”温太医顿了一下,“据说犯人抓到了。” 季衡宇放下卓瑛的手,深深看了她一眼,而后转身对温太医鞠了一躬:“瑛娘就拜托温老了。” 他曾经那么桀骜不驯,如今也有为谁弯腰的时候。 温太医点了点头:“二公子放心。” 季衡宇转身走了出去,匆匆赶去前院,他到之后,就看到前院正厅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