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朕看他指挥使也不要做了!” 罚俸就是最轻的惩罚,明眼人都看出来陛下这是在庇护景彦,说起来他还是陛下刚认不久的义子,陛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有情可原,毅南侯没说什么,毕竟他真正要对付的还是季琅。 季琅倒是松了口气。 “朕就再问你一句,季琅,你打伤谢四郎废他双手,到底是因为什么?” 李庭玉似是在给季琅最后一个机会,毅南侯紧紧盯着季琅,提着的心都要从口中跳出来,众人也都等着看他打算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却只见季琅挺了挺胸,讪笑一声,然后特别理直气壮地回答道:“哪有什么为什么,就是看他不顺眼,打了就打了,我季琅做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是我的就是我的,我认!” 整个大殿上都在回荡着他最后那句“我认”。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见过避重就轻百般求饶的,却没见过像季琅这般做错事了还敢这么叫板的,李庭玉登时就黑了脸,将身前的奏章一股脑地都扫到了地上,还不解恨,又指着季琅骂道:“你真以为朕不敢治你的罪?这么多年你横行无礼嚣张跋扈,多少人跟在你后边为你擦屁股,如今你已成家,却毫无悔过之心,又闯下这么大的祸来,朕看你这个侯爷是当到头了!” 季琅抿了抿唇,一句话也没有反驳,可是那双眼睛又在分明说自己不服。 李庭玉终究忍无可忍,她扬手一抬,声音已归于平静:“来人,拟旨下去,褫夺季琅爵位,贬为庶民,今后永不可受侯府荫恩,没了身份地位,朕看你今后还怎么嚣张。” 夺爵,那可是重罚,更不用说不受荫恩,那相当于将人贬到底,贬到永无出头之日了!季清平转头看着季琅,袖中的双手忽地攥紧,此时才知季琅的意思,他就是要逼得陛下做此决定,赶在这个时候把爵位让出来,有这个必要吗?何以如此迫切! 季琅却道:“回陛下,臣……不,现在该自称草民了,草民深知自己就是一介卑微庶子上不得台面,肩负不了武敬侯府的荣耀,这么多年,草民实是拖累了季家,害得季家百年清名毁于一旦,陛下降罪草民无话可说,只是还望陛下看在季家除我之外满门忠烈的份上,保留季家的爵位和尊荣。” 他想将季琅和武敬侯府分得再开一些。 季清平见他如此说,一下怒从中来,却无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呵责他什么,只好匆匆挡在季琅身前,看着李庭玉道:“陛下,微臣知道此事来龙去脉,微臣可以——” “陛下!”他还未说完,一直不说话的毅南侯突然打断了季清平的话,他一副愤恨无比的模样,整张脸的五官都皱到了一起,显然并不满意陛下的裁决。 “陛下虽夺了季琅爵位,可臣的儿子从此就是个废人了!要是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臣无法信服,人做错了事总要付出等同的代价!” 他如此不依不饶,倒像是驳了陛下的面子。 “那依你的意思,就是一定也要废了季琅的双手才解恨吗?”李庭玉眸色深沉,看不出喜怒。毅南侯视线触及那双眼睛,只觉得背后发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赶紧低下头去:“臣……臣是觉得不能让他不疼不痒地就这么过去了,否则老臣的儿子岂不是太冤了,太冤了!” 他说说着又要大声嚎哭,惹得旁边的大臣都想捂上耳朵,毅南侯大嚎一声,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指着季琅大声吼道:“除非你肯跪着给我儿子磕头认错!” 这也是谢柏昨日就给他的最后一句话,季琅无声地笑了笑。 跪地求饶是最不疼不痒的方式,可也是最折辱人的方式,尤其是像季琅这样骄傲了一辈子的人,从没向谁折过腰,没对别人低过头,他怎么可能答应? 季琅直立的上身像一座永恒巍峨的山峰,只是垂着的头颅让人看不清他的脸色,片刻的沉寂过后,他突然仰头看着阶上的李庭玉:“我昨日,一共揍了谢柏十六下,十六下就把他打残了我实在也很惊讶,但是让我磕头认错,这辈子也别想!” 季琅这话说得着实气人,李庭玉一听,面色顿时阴沉下来。 “朕看毅南侯说的很对,不让你受些皮肉之苦,你是改不了这品性的,来人!把季琅拖出去,赐四十廷杖,给朕重重地打!” 李庭玉一挥手,承乾殿上立侍的金麟卫便高声应是,拉着季琅便要出去,季清平冷静不了了,廷杖与军杖不同,虽然没军杖落下重,可廷杖上有尖锐的小倒刺,挨一下就是难以忍受的疼痛,多少宫人都是命丧在这个上!四十廷杖,要是稍有不慎,那足矣要人命了! “陛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