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木匠纳闷了一阵,暗忖可能是那位无名财神,另请了雕塑师父重塑神像,而那位师傅嗜洁净,顺便打扫了庙堂,于是乐呵呵拽着海伯去镇上酒家吃酒庆贺。 也是从那天起,七爷庙重启香火的消息散播出去。 古铜褐的庙门,复自动开启闭合,同往日一样,卯时初刻起,只接七名香客。 消息一出,慌庙前挤了不少瞧热闹的人,当日进香的七位香客,无一不在翌日前后,携重礼来七爷庙还愿。 于是,众人道,七爷回来了,七爷庙又灵了。 云汲自断背山深处走来,遥遥望见七爷庙前,排着捧香烛贡品的无数香客。他垂眸打量一眼手中沾血的断袖。 上好的云中纱,色泽香艳,糅着脂粉血绣味。从上头残留的血迹气泽分辨,他断定,此乃杜棉棉的残裳。 他不知,他送予温禾,用以异地沟通的蟠龙玉珏,怎会在杜棉棉手里。 但,杜棉棉现下有难。 云汲依着玉珏的痕息,寻到断背山腰腹一处窟洞。洞内已无人,地面只残存一些藤叶碎衫,诸多血迹,几缕断发。 迟疑片刻,云汲走向低声交话的人群。 葳蕤深木杂花间,倏地出现一位如谪仙般的公子。候在七爷庙门口的一个垂髫稚童第一个发现,指给身侧的阿姆看,众人便相聚望向不疾不徐走在山路间的青衫公子。 凡尘俗子,从未见过如此飘逸出尘之人,随着云汲步伐靠近,众人脸上趋现惊艳之慨。 世上怎会有公子俊雅至此,日光照拂下,肌肤比姑娘还要白嫩无暇,五官更是连丹青手亦画不出的俊美端方。 明明是自深山杂草间而来,衣衫步履,皆纤尘不染。 “是仙么?” “仙人怎会来这荒地。” “没准真是仙,百里之外不是有座少室仙山么,没准是少室山的仙长。” “憨货,少室山住着仙人是传说,谁真的见过仙人。” 众人交头接耳间,云汲已停至庙宇门扇前。 这人,明显是要插队啊。 众香客后知后觉。 若是常人,早便被排队的香客们劈头盖脸骂下去。但见如仙的俊美郎,无一人骂出口。 一位木钗婆姨红着脸小声问:“公子可是来给七爷进香的?” 云汲一脸温雅,望向人群中的木钗妇人,缄默不语。 他自然并非香客,又不会说谎,不如不言。 此刻云汲被群视,颇有些不自在。 怪他之前未变身普通凡人,才引来这不必要的,或疑惑或惊奇或热忱的目光。 那婆姨接到美男子温柔一瞥,已受宠若惊,一点不恼恨对方没睬她的话。 人群中有书生装扮的青年小声念叨:“这个,这位公子……若是来给七爷进香的,须得每日卯时初刻捧香而至,万事讲规则,佛家讲缘法,就算我们许你插队,怕是七爷不许公子进这庙门啊。” 随着人群中遗憾或赞同的一叠声是啊,褐色庙门自内力打开,扑面一股清淡奇香,一位素衫公子迎出门,温和谦卑地朝云汲拱手道:“高人,请。” 众人惊叹声中,门扉徐徐关阖,掩去两位如仙之姿。 香客们捧香惊叹,传闻七爷庙来了个身染奇香的俊美庙祝,果然,英俊不凡。 庙祝亲自相迎,看来那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