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从谏如流,点点头,现场改刀曼陀罗须弥座。 自那之后,小公子成了沽玉楼常客。 小公子自称天阙城人士,单姓一个李字,家里排行老二,是被家父罚至此地,守塔抄经。 天阙乃承虞国天都,当今正是李氏天下,宿新郡唯有一方皇家拟匾的宝刹,内藏天恩塔,是皇家子嗣贵眷清修反省之地,不难猜出李二公子乃皇亲贵胄。 于李氏族人眼里,李二不学无术,冥顽不灵,嗜好雕刻,于是被罚至天恩寺扫塔抄经。 李二每日扫塔七层,外带找人誊抄佛经,剩余日子便继续做雕工。远在天阙城的李家人得知,伤透了心,一个月的扫塔抄经,延长至一年。 这可乐坏了李二,于是更加的不务正业。 李二与杜棉棉很能玩到一处去,因两人都不务正业。 李二出手豪阔,认为杜棉棉是个人才,不该埋没于青楼花坊,欲为杜棉棉赎身,认作干姐姐。 仇妈妈开了个天文数字,李二掏出天文数字二十倍的银票砸了仇妈妈一脸,仇妈妈差点兴奋到背过气去。 掐着人中揣起银票时,被杜棉棉夺回,转还给李二。 她还不想走,她还未悟出勾人的真谛,她还未搞定裹正。 杜棉棉视金钱为粪土,更得李二公子敬佩,于是亲自雕了个妆奁,嵌了宝珠,送予杜棉棉。 据说妆奁上随意一颗珠子,都可买下十座沽玉楼。 殊不知,当夜温禾爬窗户来找杜棉棉喝酒时,杜棉棉死死勒抱住她,说:“李二弟弟他人傻钱多,看见他送我的妆奁没有,姐姐我发了,哈哈哈哈哈哈……你没看见姑娘们妒忌我的眼神,太爽了哈哈哈哈……” 温禾被掐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市侩了。” 后来,温禾亦试着讨好李二,想着得些财宝赏赐,发个横财啥的。 约了两次,去最是烧钱的鲜味斋。 第一次,李二喝多了,她买单。 第二次,两人一起多了,李二没带钱,还是她买单。 她再不想尝试第三次。 自那,再没主动向人示好,两人的关系便不近不疏。 当然,还有一次,李二托姜大拿花天价买她一副加长版春宫图。 但最后,那卷图,洇了。 她还没来得及重画一幅,便丢了马甲,被赫连断掳到魔阴王朝。 当然,李二不知她便是灵魂画手,兼话本先生哂公子。 方士们摇着法铃青帜罗盘,于花房一阵叮当,推门走出,拱手向李二汇报,“未追寻到蛛丝马迹。” 李二一拍桌子,“滚滚滚,一群没用的废物。” 温禾见对方比自己还急,安慰着,“吉人自有天相,绵绵生得一副吉相,定能逢凶化吉。” 李二宽袖下的指骨蜷起,“话虽这样说,但我还是忍不住担心,我是真的将绵绵视作亲姐姐,要知,世上无几人能懂我和我的艺术雕工。” 言罢,倏地站起,一副慷慨就义的悲壮表情,“那么,目前只剩求助国师府了。” 他不得不向他最讨厌的廖深行低头。 杜棉棉是温禾好友,好友失踪一事,不可小觑,不得不急,温禾便随李二,一道入了国师府。 四周渐静。 杜棉棉不动声色扭了扭捆束她的藤条。 一旁的女鬼终于哭乏了,安静缩至一角,目无焦距垂视地面,似陷入某段回忆。 负责看守的乞丐男鬼,抱胸打瞌睡。175看书 杜棉棉暗忖,这或许是她逃走的机会。 看守她的乃三个魂,一个已修成厉鬼,另外两个是乞丐男魂。被她暗称大乞和二乞。 大乞被女厉鬼派出去打探消息,现未归。 趁着女鬼发怔,二乞困乏,她好不容得来逃出升天的机缘。 腿肚被藤条束缚,杜棉棉只能一小步一小步往外挪,不时暗中观测两鬼动静。 身后眼前,茫茫灰霾,鼻尖隐约嗅到菩提香。 蟠龙玉珏已被女鬼拿去,她现下无法求助大师兄,即便玉珏在她手中,她也不会再用。 如今只得瞎子摸象般往外走。 自己深陷这般境地,纯属多管闲事。 活该,她吃饱了撑的,让人修什么庙吧。 这会可好,把自己修理成这副鬼样。 女鬼已成厉鬼,神智时好时坏,两个乞丐男魂,闻着她香,竟想活吞了她。 幸而,女鬼清醒时能威呵住两个乞丐,她这才苟命至今。 脚下似被什么绊了一下,她显些摔倒,好在稳住了身,更是幸运的未惊动身后二鬼。 倏地,前方飘出一团幽光,是擎着幽魂灯的大乞回来了。 瞧着十分激动,边向内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