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手,眸光一亮,抬脚往楼上跑,“弦月哥哥在这?” 思筠将快要飞起的人拽住,横眉冷对,“你个小没良心的,这么快移情别恋,亏得鹤焉对你念念不忘。” 此时,一身雪裳的鹤焉,自楼上走来。 那一天,天音坊内,雪苋第一次自别人口中听得自己的身世。 她是古傩国女王雪笺胥的遗孤,那个已被灭国十六年的上古异国的小公主。 关于古傩国她知道的不多,打西极老师那里倒是听过这么一个不知为何一夜之间被灭国的上古小国。 她腕间的十二月珠,便出自古傩国。 鹤焉送了她一颗舍利珠。 半晚时分,商弦月果然来天音坊接人。 见人自乐坊出来后,没甚兴趣玩乐,商弦月便提议回沼泽宫。 雪苋点头说好。 回宫之前,两人降至沼泽宫尽头的浩瀚渊。 雪苋第一次来浩瀚渊是七岁那年。 那是她第一次骑飞天云豹,飞翔的感觉从惶恐紧张害怕到着迷,漫天晃悠,跟着一队魔修出了宫,后来迷了路,落至一片荒芜雪地。 四面全是雪,苍茫天地间只落着个望不到尽头的深渊,像是大地无法愈合的白色伤疤。 雪豹被不知打哪冒出一只雪妖咬伤,奄奄一息,雪苋倚着豹子肚腹揉眼啼哭时,商弦月自深雪中走来,将她拢进怀里,她至今记得那份温暖与安心,直熨帖到心坎里。 打那她才知,浩瀚渊是天地禁地,此处寸草不生,渊底住着雪妖。 一旦跌落渊底,便会被封印渊底的雪妖食个干净,断不会有生的希望。 此行,商弦月本去街头给雪苋买蜜薯,竟被几个天将缠住。 天帝天后下了血本,派出暗杀他的,竟是几位身负万年修为的强将。 他虽杀死几位天将的灵身,只怕难以彻底毁掉神魂。 商弦月封印碎魂,入天将尸身,最后将几具尸体扔下浩瀚渊。 雪苋不解,迎着迷眼的风雪问道:“为什么要将尸体丢入渊底。” 商弦月抚摸对方发顶,“下头的雪妖专食神魂,如此他们才死得彻底。” 雪苋首次感觉弦月哥哥的另一面。 虽冲她说话的眉眼及口气是柔的,但话中的意思是冷的,一如浩瀚渊的冰雪。 从小到大,弦月哥哥待他极好,极温柔,日常见她,眸底眉梢的笑意如四月暖阳,不张扬,却能透进心底。 她不明白弦月哥哥那般温柔的一个人,为何魔阴沼泽宫的人,人人惧怕。 浩瀚渊的这一刻,她似乎有些懂了。 她眼中的弦月哥哥,只是他的一面。 他有她未曾窥见,不曾了解的好多面。 返回魔阴沼泽宫后,雪苋揣着舍利珠四处走。 有月之日,舍利珠可探方圆十丈内曾发生过的事。 她去了弦月常练功的阴阳台。 舍利珠内,银发深袍的人与一众契奴拼杀,长剑翻飞间,是一个个倒下的身影。 弦月哥哥有时会同异兽决斗,以练身手功法,甚至会从死牢里放出几个狂徒,同他过招。 招招狠厉毒辣,囚徒被削首断肢,甚至鲜血污了银发。 她去了沼泽洞附近,打舍利珠内窥到那些与弦月哥哥签了契奴之约的傀儡。 起初那些契奴是有神智的,有些身手过于平凡,弦月哥哥便一一取走对方的魂识,无视跪地哀求一片的人,直至那些人变成无感无识的傀奴,被锁入沼泽深洞。 雪苋摊开掌心,淡淡弯月轮廓幽幽闪过。 她亦是他的契奴,她亦是他的契奴之一啊。 这些年,弦月哥哥待她好,是否是因她还有利用价值。 若有一天,她没了价值,是否同那些契奴一样被取走神识,锁入深洞,变成将来御敌对战的死尸军中的一员。 雪苋去探望西极老师。 西极身子羸弱,因吹了寒风病倒,去无生药师的药缸里熏药去了。 她站在回廊檐下,抛出舍利珠,自内瞧见师徒二人对弈。 西极落了白子,“那日明明走了,你又返回雪家村,你为何非要带雪苋回沼泽宫,让那丫头留在人间不好么,将她留在身边反而容易引上头的人注意。” 风吹起一缕银发,修长指尖落定一枚黑子,“我需用她的血开启上邪古墓,留在外头不放心。” “开启上邪古墓,需处子鲜血。有句话说女大不中留。开启上邪古墓动静极大,定会惊动天上,在你未有能力与天宫对抗之前,不可轻易动那座古墓。只是雪苋她越来越大,你真能阻止她嫁人,一直留到时机成熟之日。” “小姑娘,多哄哄就是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