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觑着对方的眼睛,“这次,身上带了何灵器。” 雪苋拼命摇首,想解释,似又觉得无从解释,干脆往前一扑,直接扑人怀里,双手紧紧环拥对方腰身,哭着道:“弦月哥哥我都知道了。师父师娘的死不怪你,是心甘情愿被你吸去精元,屠了雪家村的人也不是你,先前是我错怪了你,我以为是你,那天在浩瀚渊你亦承认,我……” “所以你用八部龙锥刺入我心口。你失踪的那几日,早便有了缜密计划,置我于死地。让你们失望,我没死成,所以,你又想出法子,打算故技重施,再杀我一次。”商弦月道。 雪苋站直身,摇头,“不是的,没有的,上次是误会,这次没有,是我得知真相,我来跟你道歉,我来……我想见你。” 她说得语无伦次,但一张小脸满布泪痕,情真意切,一双眼睛更是死死盯着商弦月看,生怕错过对方脸上每一瞬的表情。 “道歉?”商弦月不再看她,朝满壁墙的兵器架走去,“勿用你道歉,莫要出现在我眼前就是了。” 雪苋不甘心地冲向前,欲再将人抱住,离人七寸距离时,凭空乍现一道无形结界,她直接被弹至地上。 商弦月路过跪跌倒地的少女,坐去案台御椅,提笔蘸墨,“魔阴王朝不是你呆的地方,回你的人界去,我护你长大,你亦还我一份亲情,你我十余年兄妹情便抵消你刺我那一锥,自此,你我两清。但你若再纠缠,莫怪我无情。” 雪苋爬起,跑至正对着商弦月的案前,“我自六岁起就随你来了这,我自魔阴沼泽宫长大,雪家村已经没有了,师父师娘都死了,我回不去了,我只剩你一个亲人了,弦月哥哥我错了,我对不起你,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哪怕留我在你身边做个侍奉也好,我不想再离开你,一刻都不想。” 商弦月往批文上落着字,头亦不抬,“你已长大,可行婚配,两年前我跌落渊底之前听你亲口道你要嫁给鹤焉,怎么,还未嫁成。你既未揣着阴谋来这,难不成是讨嫁妆。” 他拾笔又蘸了些宿墨,“罢了,毕竟做了你十年的兄长,再送你一份嫁妆不为过,让黑檀带你去宝库挑罢。” “我不要嫁妆。”雪苋十指扒着案首,力道之大,似要将玉石案台抠出窟窿似得,“我不会嫁给鹤焉,我不会嫁人的,我要一直留在弦月哥哥身边。” 余光瞥见少女红肿的指头,上头落有交错疤痕,商弦月将目光移开,看向她满是泪痕的脸,“留在我身边作甚,你一届凡人,我不需要。至于傩国的上邪古墓,我也不稀罕,未有古墓内灵器相持,我亦讨上天界。你已毫无价值,走吧。” “我不走,我不走,弦月哥哥你让我留下来,就当是恕罪,你让我留下来,只要能看见你,我就不会这般难受,你让我留下来好不好。”雪苋哭着哀求。 商弦月广袖一扫,直接将案前少女扇飞。 雪苋落至殿门口,踉跄一步后,摔倒,她不顾身上疼痛爬起来,继续往殿内跑。 手指触及殿门的一瞬,一道结界将她弹飞,顺着十几步玉阶滚至院中雪柳树下。 殿内。 商弦月握笔不动,听得门外撕心裂肺哭吼声:“弦月哥哥,你让我留下来,你让我见见你,你一向最疼我的,你担心我因师父师娘的惨死而伤心,抹去我记忆,你舍不得我受一点伤,弦月哥哥,你是那么疼我,弦月哥哥,让我留在你身边,我会乖的。” 修指猛地施力,玉笔折断,“为什么。”商弦月低喃道:“为什么走了,还要回来。” 灵凝前来给商弦月送进补汤药,见雪苋站在殿前恸哭,她将药盏交予身侧的桔梗,将雪苋拉至院角才道:“苋儿莫要再吵君上了,你这般哭闹反而另君上生厌,若想君上留下你,需得乖巧懂事方可。” 雪苋立刻止了哭声,她拭着眼泪道:“灵姐姐说的对,是我冲动乱了分寸,我……我这便乖乖回雪岁邬,弦月哥哥只是在生我气,待他气消了,自然会见我了。” 少女纤弱背影渐行渐远,灵凝身侧的桔梗,忍不住道:“主子,我从未见过像她这么蠢笨的人,君上不杀她已是万幸,她还敢跑来殿前哭闹,成何体统,竟是一点礼貌规训都不懂。” 灵凝叹息,“君上自小宠她,才养成她毫无规矩又直率的性子,若有人自小将你宠上天,你亦如此,莫要笑话人家。只是,若她真失了君上的宠爱,她那性子怕要讨不少苦吃。” 不远处,雪苋回身,瞧见灵凝入了殿门,挨至弦月哥哥身边,侍卫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