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禾坐在窗前,啃着黑檀打墨护法院中新摘来的带着露水的甜瓜,心里头苦得很。 小心眼的大魔头居然同她冷战。 不就是不给洞房么,至于么。 难道不晓得破坏夫妻感情最大杀手之一,便是冷战么。 连着好几日,大魔头居然不来瞧她,再冷下去,离婚不远了。 温禾仍了手里的花皮瓜,将头上的一支水仙琉璃簪扯下,藏到妆奁小盒的底层。 然后大大方方走进魔头的寝殿,鬼子进村似得,东瞄西逛,做出寻东西的模样。 其实,她余光密切注意魔头的动静。 那厮正襟危坐桌案,正读一册黑底封面书,离得远,瞧不清封皮上的字。 坐椅子上的赫连断瞧见蒜苗贼眉鼠眼往寝殿内探来探去,他表面上不往对方身上瞥一眼,实则余光扫着媳妇动静。 瞧她那样子,像是在寻什么物什。 余光觑见蒜苗朝桌案走来,赫连断不动声色放了手中《哄媳妇三十六计》,抬手拾起搁在桌角的一册巨大巨厚的《魔阴朝典》津津有味读起来。 温禾凑近桌案,本就是瞧瞧魔头正读什么书,不知魔头是否故意,拿《魔阴朝典》给压了个严实。 见魔头丝毫没有理她的征兆,温禾暗中撇撇嘴,继续装模作样四处寻东西。 捏着厚典边角的赫连断,只要余光瞥见蒜苗背过脸去,一双眸光便黏答答往人身上瞅。 待蒜苗稍转回头,他立马偏过头,正儿八经看书。 坚决不能主动理她,否则里子面子全丢了。 不给洞房。 天理难容! 温禾往寝殿溜达了三个大圈,大魔头居然真不睬她。 哎,狗子果然变了。 温禾心里来气,干脆放开手脚,爬床掀被,二哈上身一般,翻箱倒柜,墙角的烛台都给拆个稀巴烂,叮叮咣咣弄出的响声一声比一声大。 让你看书,看毛线书啊。 看我看我。温禾心底碎碎念。 赫连断终于寻到个像样的借口,将视线往蒜苗身上瞥去。 他放掉手中厚典,声调沉闷,“放肆,造反么。” 温禾戳了戳头顶悬盘的空空发髻,“我的琉璃簪不见了,你看见没。” 赫连断冷哼:“这事不应该问黑檀么,本君从不做打扫一事。” 本君本君本君你个头,温禾心底诅咒,嘴上却颇为遗憾道:“本后先前问了黑檀,黑檀及手下均未瞧见,看来君上也不知,打扰了,告辞。” 言罢,幻出鸾扇,大步往外走。 赫连断再听到蒜苗口中的君后二字,一瞬间气消了不少。 他心道,他还真好哄。 又见蒜苗走出门后,骑上了鸾鸟,他立马飞去空中,挡在即将飞天的鸾鸟前,“干嘛去。” 温禾睁眼说瞎话,“我那支琉璃簪是打人界买的,甚是喜爱,我去人界瞧瞧还有没有。” 赫连断并未言语,跟着飞身上了鸾鸟脊背。 温禾躺下,将脸埋入鸾鸟光腻的羽毛间,偷偷笑了会。 怕她趁机跑了,还亲自跟着。 狗子还是原来的狗子。 鸾鸟受主子指示,将速度降至极缓,一只老鹰蔑视的打一旁飞过。 温禾干脆阖了眼,打算吹着舒爽的小风小睡一会。 赫连断俯身,捏了把蒜苗腮侧的小奶膘,“别睡。” 温禾睁眼,揉揉腮帮,故意摆出冷漠姿势,背过身去,“少管闲事。” ……赫连断瞧着蒜苗留给他一个冷硬的背影,嘴角一抽,“着凉了,活该吃药。” 心里一甜,温禾阖着眼,翻过身,假装太阳恍了眼,一手搭在眼皮上,眼缝里偷瞄大魔头。 他家狗子迎风独立,生闷气的一副嘴脸,有点可爱了。 温禾起身,挨近赫连断身侧,小手扯了下对方的袖袍,“喂,别这么小气么。” 赫连断哼一声,别过脸去。 温禾:“……” 落到人界一座颇为繁华的城池,温禾陆续进了几家首饰斋,最后在一家宝玉首饰斋,挑了类似琉璃水仙簪的一支簪子。 掌柜笑吟吟道:“二两银子,谢谢。” 温禾往发髻上斜插簪子,余光瞥了眼立在身侧的赫连断。 掌柜笑吟吟道:“这水仙簪同姑娘极配,像是专为姑娘打造,二两银子,谢谢。” 赫连断:“……” 暗瞥蒜苗一眼,“你没带银子么?” 温禾耸耸肩,手一摊,“忘了。” 赫连断幻出一枚红玉印章,递给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