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对林嬷嬷的话充耳不闻。 林嬷嬷说完话,见小姐心事重重,忽然想起先前在平大人身后见到她时,她脸上有泪痕,眼圈也有些红肿,当时只当她是吓的,这时想来,小姐向来坚忍,甚少在人前啼哭,也不知之前出了何事,竟会在平大人面前失了控制。 她想了想,小心翼翼看着傅兰芽道:“小姐,平大人没疑心咱们私藏东西吧?” 傅兰芽抬眼看向林嬷嬷,见她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默了片刻,将洞中情形隐去不提,只道:“先前逃跑时,母亲那本书不小心掉了出来,被平大人给抢走了。” 林嬷嬷嘴无声地张了张,半晌不知如何接话,她不是不知道小姐有多看重夫人留下来的遗物,为了此事,一路殚精竭虑,就连逃命时,都时刻不忘随身带着那几样东西,没想到千防万防,到底还是被平大人给搜走了,不怪小姐从刚才起,便神情泱泱。 傅兰芽却不觉得一味的长吁短叹有何用处,书已被平煜拿走,她固然心痛,但也不等于天就塌下来了。 一来,平煜未必能从书里看出什么玄机。二来,说不定那书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前朝古籍,就跟父亲和哥哥书房里收藏的那些一样,除了用来考古,并无其他用处。 虽这么安慰自己,但她知道平煜手中既有人又有权,不比她如今身陷困境,处处施展不开,他若真存了心思要弄明白,说不定真能看出那书的玄机。 不过,这都是她眼下根本无力干涉的事,担忧也无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机行事。 收拾好后,主仆二人不等催促,从帐中出来。 一抬眼,刚好遇到平煜从对面出来。 他脸上一无表情,身边跟着李珉等人,走了两步,复又停步,似乎正在听他们回事。 林嬷嬷见他脸上先前溅到的血迹已然拭净,身上换了件赤色暗纹锦袍,腰间配着绣春刀,整个人修长利落,十分出众,暗叹一句,这平大人当真是个美男子,只可惜性情太过冷热无常,不好接近,要不然的话,怕是极讨姑娘欢喜。 傅兰芽瞥平煜一眼,想起洞中之事,仍觉一阵胸闷,少顷,深吸口气,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他至少遵守承诺,一直在尽力周全她们主仆。 而且他许是因为她父亲的缘故,从来不掩饰对她的嫌恶,对她避之唯恐不及,可见那件事虽然令她万分狼狈,他却并非存心而为。 虽如此想,她仍不明白为何推开刀柄会让他突然发那么大的火。想了一回,毫无头绪,这人太怪,时常发些无名火,不见得是单冲着她而来。便调整情绪,尽量让自己不再纠缠此事,往前走去。 平煜向来敏锐,察觉林嬷嬷的注视,转头一看,就见傅兰芽已从帐篷中出来,脸上已不见之前的伤心愤怒,神情恬静,正扶着林嬷嬷的手慢慢走。 他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一瞬,忽然意识到她并未戴帏帽,忆起刚才秦晏殊看她的眼神,面色沉了沉,左右一顾,周围果然已有不少秦门及行意宗的人在注目傅兰芽。 他滯了片刻,索性眼不见为净,撇过头往前走。 走了两步,忽而想起罪眷被押解期间,为免横生枝节,本就不该暴露面目,他身为押解她的官员,为何不能过问?便停下脚步,回过头,横着眉,欲命令林嬷嬷替傅兰芽戴上帏帽。 不料刚回头,林嬷嬷像突然记起什么似的,慌慌张张从包袱里翻出帏帽,替傅兰芽戴上。她主仆俩昨夜疲于奔命,大半夜未睡,精神不济,根本未记起此事。 平煜这才冷眼看一眼傅兰芽,转过身,往前走,迎面见秦门及行意宗等帮派已然都准备停当,正陆陆续续往林外走,四下里一看,未见永安侯府的人马,也不知是已经出发,还是去了旁处。 —————————————— 傅兰芽一上马车就昏睡了过去。 马车辚辚声中,听见那些江湖人士兴致颇高,一路说说笑笑,似乎不知愁为何物。 她虽在半睡半醒间,仍生出些许羡意。 天气明朗,流民稀疏,路上行得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