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双腿仍在微微打颤,一来是因为紧张和后怕,二来想是先前被他架在臂弯里胡来的缘故。 腿间也是万般不适。 只她惯来分得清轻重,知道此时便是身子再不舒服,为着怕引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也不能露出半点痕迹,只得硬生生忍着。 调整了一会后,便松开胳膊,由着平煜握着自己的手,一步一挪往外走。 平煜不时回头看她,见她虽然一句抱怨也无,但脸色发白,脚步也异常虚浮,料她必定还未缓过劲来,好生愧疚,便停下脚步,哄她道:“等回了城,我找人给你好好瞧瞧,再……上些药。” 他以前带着属下抄家时,没少在罪官家中搜检出闺中助兴之物,如今光锦衣卫的库房中,大大小小的药膏药瓶就收罗了上百瓶。 他虽没研究过这玩意的用法,但经过这几年的耳濡目染,也知道这些秘制的药膏对缓解女子初次行房后的不适有奇效。 傅兰芽懵了一下,等反应过来,耳根轰的一烫,上药?上什么药? 瞪他一眼,想甩开他的手自己走,然而他的手握得极稳,一时挣不开,就听他低声道:“我怕我刚才不知轻重,不小心伤到了你,还是让大夫瞧瞧来得放心。” 她越发难为情,抬眼看他,却见他正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神态极认真,眸子里仿佛绽着光,既专注又怜惜。 这目光有着让人心定的力量,她突然忘了羞涩,正要说话,平煜却忽然察觉了什么,神色一凛,示意她噤声,拉着她往前走。 傅兰芽一边走一边侧耳细听,果从一众繁杂的声音中听到了李珉的声音,不知是在寻人,或是帮着灭火。 平煜眼见要走出梅林,停下脚步,担忧地望着傅兰芽,问:“好芽芽,你自己能走?” 傅兰芽知他急于到外头察看众属下的情形,睨他一眼,咬了咬唇道:“有什么走不得的。” 平煜这才放了心,松开傅兰芽的手,领着她,一前一后往外走。 到了林外,平煜左右一顾,就见月华殿旁边的小径上来来往往全是人,地上零零落落躺着好些尸体,有的尸体上还插着刀,一眼望去,怕有二三十人,不是昭月教的教徒便是万梅山庄的下人,间或也有武林人士。 打了一晌,见火光蔓延,又齐齐往甬道尽头涌去。 尸体流出的鲜血被杂乱的脚印踩出去老远,一片狼籍,空气里的焦灼味道夹杂了淡淡血腥气。 平煜见场面越发乱得不像话,沉着脸,立在原地,屈指成环呼哨一声。 少顷,就见李珉、陈尔升等人从悄无声息从四面八方涌来。 到了跟前,李珉和陈尔升顾不上多看傅兰芽,只仓皇看着平煜道:“平大人!” 他们先前亲眼看到金如归纠缠平煜,唯恐平煜吃亏,四处找寻平煜,谁知找了许久都未见人影,正心急得不行,谁知平煜冷不丁冒了出来。 几人都是未成亲的愣头青,心又粗,一点也没发觉平煜和傅兰芽的神情有什么不对。 平煜先问李珉:“我大哥和李攸呢?” 李珉忙道:“世子和我二哥正跟洪帮主他们对付金如归呢。” 平煜听他二人无事,放了心,故作不经意看一眼傅兰芽,见她安静地立在一旁,脸色平静,站姿也极稳,分明是在强撑。 知她断不肯让旁人看出端倪,一阵心疼,咳了一声,尽力放缓脚步,往先前那个树林入口处走,道:“一会见到金如归,我会想办法将金如归引开,到那时,你知会你二哥一声,由你二哥带着你们护住傅小姐,防着邓安宜和王世钊。” 李珉和陈尔升纳闷地对视一眼,平大人为什么要单独将金如归引开?难道合众人之力,一道对付这魔头不好吗? 平煜耳根微烫,怎敢让他们知道金宵丸之事,只往前走道:“你们谁身上带着漆粉?” “漆粉?”李珉茫然地眨眨眼睛,漆粉可使人嘴巴麻痹,中毒者舌头发木,一个字都说不出,本朝文官当道,御史素以直言不讳为荣,连皇帝的日常起居都能滔滔不绝数落个不停,即便到了诏狱中,也绝不善罢甘休,依旧呱噪得厉害。 故而锦衣卫夜值时,为免遇到这等上刑时仍不闭嘴的犯官,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