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馆中没有炼制好的药。看她爹这里一切正常,她便带着丫环们回去了。 俗话说得对,冤家的路总是很窄的。 她刚出春华院不远,在三叉道上就遇到了她大姑母周兰。 周兰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周蓁蓁也懒得多言,径直往蒹葭馆的方向走。 但是在与她擦身而过时,却被叫住了。 周兰板着一张脸,“今儿我与你父亲因你之事吵了一架,你可开心了?” 周蓁蓁一脸的讶异,“大姑母说笑了,我有什么可开心的?” 周兰问她,“你让我让你父亲如此为难,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对于伸手的人,人家做亏心事的都不愧疚,我有什么好愧疚的?” “你——”周兰一听便知她口中伸手之人是她,真是伶牙俐齿,“那你爹呢?你就忍心让你爹如此为难?” 看来一时半会走不了了,周蓁蓁干脆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大姑母,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故事。民间传闻,有两妇人因为一个孩子对薄公堂,两人都宣称是孩子的母亲,而孩子是个脑子不好的,还不会说话。对于孩子的归属,两人各执一词,县官大人也判断不出来谁才是孩子的母亲,于是就让两人一人拉着孩子一条手臂,谁拉赢了孩子就归谁。于是两妇人就开始了,孩子被左右的人用力一拉扯,疼得哇哇大哭。其中一个妇人哭着放开了手,至此,县官也判断出来了谁才是孩子的娘。” “这说明了什么呢?真正疼孩子的,哪会舍得如此逼他让他疼啊。” 这样的说辞让周兰脸都黑了,周蓁蓁的话,不就是在影射她和她娘如同那争夺孩子的假娘吗?她憋着一喜气无从反驳起,因为周蓁蓁说的情况太像了。 好一会,她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你心疼你爹,那你倒是不教你父亲为难啊。” 周蓁蓁瞥了她一眼,说出一句让她意料之外的话来。 “我当然不会让我爹为难!于你而言,我爹不是你唯一的弟弟。于我而言,亲爹只有一个啊,我不心疼他谁心疼呢?如果那三万两银子让我爹那么为难,我不要了又如何!” 周兰闻言,大喜,“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放心,我人虽小,但说出的话从来不会不算数。”周蓁蓁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记住就记住,她以为自己说不要,她就能如愿吗? “行,大姑母我记住你的话了。”周兰脚步一转,就想重返萱北堂。 “大姑母——”这次轮到周蓁蓁叫住她。 嗯? “想必当初我娘拿银子出来帮助您的时候,您定然是千恩万谢的,当时只怕恨不能以身相报,现在怎么样了呢?当初四处筹借银子的时候的仓皇与忧惧,大概是好日子过久了,都忘了吧?” 周蓁蓁的话如同刀子一样,将她的脸皮一层一层地揭下来,她的唇一直在抖,“你说出这样的话,怎么,你还想和我撕破脸不成?” 周蓁蓁没有回答,而是提醒道,“您现在一门心思地挖空娘家去贴补蔡家,希望有朝一日你不会后悔才好。” 这种带着不详预感的话,周兰不爱听,“我的事,不劳你费心!”说罢拂袖而去。 周蓁蓁摇头,忠言逆耳总是不中听。 她们走后,周涎从角落里走出来了。 他身后的小厮低声问,“二爷,这块玉要给六姑娘送去吗?”想不到啊,六姑娘对二爷这当爹的感情那么深,三万两银子说不要就不要,就为了使二爷不感到为难。 周涎低声道,“先不送了。”女儿这般为他,他心里热热的胀胀的。想起过往,他低头,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周蓁蓁的话让周兰越想越气不过,气冲冲地来到萱北堂。 她去而复返,让何老安人感到奇怪,“你这又是怎么了?” “娘,你这孙女了不得,嘴巴利着呢……”周兰倒豆子似的将刚才和周蓁蓁交锋的情景倒了出来。 “谁让你没事去招惹她?”何老安人白了她一眼,她这女儿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得了天大的好处,遇到苦主还不知道收敛,夹紧点尾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