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放榜之后,看到庐江有那么多人考中,其中有不少是他们同窗。对比自己的倒霉,看到别人鲜衣怒马,随手摘取功名利碌,心里那个难受劲甭提了。 现在情况掉转了个个,这滋味吧,不提也罢。不想幸灾乐祸,但终归是松了口气的。 “海大伯,我觉得这次科举舞弊案太蹊跷了。不管是镜水先生还是沈氏,他们买题的话,为什么不只给自己人用?为什么要大肆刊印啊?”这是周宥他们想不明白的地方。 “你的怀疑很有道理,但是内情如何海大伯也不知道。”周海一摊手,他知道的是,沈氏完了。 “而且,那套试题选的存在,就是明晃晃的物证。除了舞弊,还能怎么解释?” “就不能真是镜水先生押题准吗?”有人小小声地嘀咕。 “呵呵,严老太傅主持科举的次数也不少了,王镜水若是有那本事,怎么现在自己还只是一个老举人?” “海大伯你说,这次科举舞弊爆发,像阿寄他们这些中举的会怎么样?” 周海琢磨了一下,这次庐江科举舞弊案,沈氏首当其冲,连捞都不用捞。至于这些中了举的,怕也落不着好。保守估计,最少刚到手的举人功名就不要想了,现在他们担心的是朝廷会不会下令剥夺他们科举入仕的资格。 听到后果这么严重,周宥他们面面相觑,他们大概应该可能真的是因祸得福了。 周海打发他们离开前,还叮嘱他们不要将开头周寄说的胡话传出去。 他们都乖乖地点头应下了。 相比周宥几人的庆幸,周寄满心的阴霾和绝望。 他找不到出路!他想过立即进京,但他也明白即使赶回京城求他爹也不行。他爹官职太低了,在这事上恐怕说不上话。 他思来想去,整个周家坊能借得上力的,唯有袁家!袁溯溟现在不是借住在宗房吗?要是他肯帮他的话,至少能保证他不会被断了科举入仕的资格。 可是宗房会为了他朝袁溯溟开口吗?周寄觉得可能性很渺茫,毕竟一张口要得欠多大的人情对方才会应答呢? 周寄焦虑了,他后悔了。如果他当初提醒提醒周宥他们就好了,让他们提防一点,避开掺有巴豆的饮食,让他们不生病,然后一起进入考场。那么周家坊考中举人的族人也会多一些,如果他们十二人中有过半的人中举就好了,此刻就能多一些人与他一起承担风险,宗族这边也会尽心尽力地捞他们。 为了他们,宗房这边一定会和袁溯溟开口的。像他这种被牵连的庐江‘举人’,就怕没有份量足够的人在朝堂上帮他们这些无辜考生说话,袁家若是肯帮忙,朝廷降下来的惩罚一定会是最轻的。 袁溯溟袁溯溟,都说他六堂妹和他交情匪浅,都说他这次奉旨来庐江就是为了她…… 周寄一咬牙,朝萱北堂走去。 萱北堂 周蓁蓁随她祖母的侍女过来了。 “祖母,你唤我?” “坐下吧。”何老夫人指了指面前的墩子,让她坐。 周蓁蓁坐下之后,两人拉了拉家常。这些日子,有空的时候周蓁蓁常来走动走动,甚至还指点了厨房做了一盅适合冬令时节的暖身药膳,她祖母用了自觉不错,一早一晚也没了手脚冰凉的情况。双方的关系亲近了一些。 “……你二堂兄也是不走运,好不容易中了举,却偏偏摊上这样的事。祖母知道你聪慧,不是一般的姑娘,就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能解决的办法?” 何老安人并没有如周寄所言的,让她直接问周蓁蓁能不能请袁溯溟帮忙。袁溯溟对自家孙女有意,她多少也听说了一些。但何老安人也知道,袁溯溟和她孙女,明显是他们高攀了。如果真想他俩能成的话,这嘴还是不张为妙。 周蓁蓁借着喝茶的动作垂下眼眸,轻啜了一口清茶之后,将茶盏交给一旁立着的云喜。 “祖母,这事我也听说了。其实你不必着急,咱们周家坊今年是只出了二堂兄一个举人,但顾氏、盛氏等几大家族势力中举的人不少。牵涉进去那么多族中的青年才俊,他们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大家目标一致,肯定会坐下来商量的。咱们且先看看他们能拿出个什么样的章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