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 “别让自己难堪了,走吧。” “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你回答,我就走。” “刚刚。”许刃说。 “刚刚…”程池喃了一声,又迫切地问:“什么地方?谁弄的?” 许刃闭上眼睛,说了五个字:“床上,她弄的。” 又是一道闪电划破天际,闷雷阵阵,她的耳膜,被震得生疼。 果然,是给自己找难堪啊! 许刃站在楼上,看着她的背影,手抑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他趁着自己还能控制自己,没有追上去,没有用力抱住她,说自己好怕,说爱她那句话是真的,说他可能这辈子,可能… 就完了。 许刃深长地呼吸着,平复着心里那一阵一阵上涌的酸涩与隐痛,默默拿出手机,拨了110。 “我要自首。”他说:“我叫许刃,刚刚杀了个人。” 顷刻间,一道闪电明晃晃地划过他幽黑冰凉的眼眸。 他仿佛看到命定的轨迹,无论怎样努力与挣扎,永远无法逃脱,他生来,便是债。 - 程池是在第七天才知道,许刃锒铛入狱的消息。这七天里,她干了什么? 前三天,因为淋雨高烧,一直处于昏睡的状态,意识迷迷糊糊,并不清醒,第四天,烧退下去,精神好起来,但脑子里一片空白,反应慢半拍,下午就被朱澹拉着去考了个六级,考完之后和她们去喝酒唱歌,她因为太开心,又醉了整整一宿。 第五天直接睡到了黄昏,女生宿舍楼下,杨靖的骚气保时捷开着喇叭,按了整整半个小时,终于把程池从床上拉了起来,她随意地笼了一件宽大的黑色卫衣,懒懒散散地下楼,眼睛因为宿醉的缘故,红肿得厉害。 杨靖直接将她拉进了保时捷车里,开着车百码的速度冲出了学校大门,程池浑浑噩噩地仰靠在椅子上,问他:“找我干嘛?” “程池。”杨靖将保时捷停靠在了路边,然后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递给她:“你先缓缓,咱们再说。” 程池用力咳嗽了几声,将烟推开:“昨儿晚上,抽了七包,嗓子哑了。” 她的嗓子的确哑了,不过不是烟熏哑的,是醉酒之后,哭哑的,说话的时候带着嘶声,听起来挺让人心疼。 “程池……” 杨靖欲言又止,兀自点了根烟。 程池很耐心地等他抽完,已经到现在这个时候,她什么都不急,什么都不想在乎了。 “程池。”他又唤了她的名字,他鲜少这般严肃正经:“你要挺住了。” “……” 杨靖又酝酿了很久,终于心一横,将烟头戳进烟缸,然后启动了引擎。 程池也不急,懒懒问道:“去哪啊?” “回学校。” “你发神经吧!”程池看了他一眼:“把我弄出来,抽根烟又送回去,你当老子…” “程池,你会走出来的,对不对?”他打断了她的话:“总有一天,你会忘了许刃,开始新的生活,对不对?” 程池无言以对。 会否有那么一天? “妈的。”程池骂了一声:“想我好,就别跟我提这名字。” 别提,夏虫不可语冰。 杨靖点点头,将车开回了学校,停在了她的宿舍楼下,说:“没什么事,就是想拉你散散心。” “……”程池拿了包,推门便走。 杨靖将脑袋探出车窗,远远地冲她喊了声:“程池,你记着,许刃已经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程池背对着他,扬了扬手。 是死,是活,过得好,与不好。 从他说出那句:“我们先把手分了。” 便与她不再有任何关系。 - 得知许刃的消息,是在两天后,由吴霜告诉她的。 “为了期末复习,我跟公司请了半个月的假,今天上午去领工资,才知道。” “他被抓了,公|安还来公司调查取证,说是过失致人死亡,目前情况还不清楚。” “程池,你怎么半点反应都没有?你别吓我。” “程池,程池你去哪?!” 杨靖在学校大门处接到了程池,方向盘子一打,直接朝着监狱的方向冲了过去。 她总会知道的,他只希望她知道的时候,不要那么难过。 杨靖一边开车,一边不住地拿余光看她,她穿的是一件碎花边儿的连衣裙,很清新可人,光洁的手肘撑在车窗边上,眼眸平淡如水,望着窗外飞速流逝的街景,没什么情绪。 “我以为你知道这事,一准儿得哭,没想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