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他约定好了。 段旻轩低头吃饭,不再多问。 可这约定也太过含糊了些,孟云卿有些放不下心来。 一顿饭毕,老爷子留了福伯下来,有些话要交待。 音歌便去收拾碗筷。 孟云卿正好同段旻轩去苑里走走。 从前音歌不在跟前照顾,他每晚会到房中同她说会儿话才回回屋,如今音歌来了,倒多有不便了。好似所有的话,都需得压缩在这苑中散步的时候说完。 孟云卿忽然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段旻轩先说:“下午时候,我问过福伯。说六月初沈通和娉婷不见得能从茶庄子一道动身。胡大夫让他们多养些时日,怕日后留病根。若是如此,我们六月初就先从衢州城走,等他们的伤养好了,再让人接他们来京中。” “嗯。”她也听音歌提起过了,孟云卿没有异议。 只是说到娉婷,孟云卿想起音歌下午说起的事情,便正好问起:“对了,付鲍在家中可有定亲?” 付鲍没有妻室不假,她只是不知道付鲍家中情况如何。 付鲍? 她突然问起付鲍来,段旻轩有些意外,继而笑道:“他娘亲倒是着急,只是他不急。” 孟云卿心中松了口气,脸色就缓和了些。 “好好的,怎么忽然问起付鲍的事情来了?”段旻轩问。 孟云卿嘴角微微牵了牵:“听说付鲍那里,每日都是娉婷在照顾着,两人也走得近。” 段旻轩便明了了:“你是想做媒人?” 孟云卿摇头:“娉婷的爹娘过世得早,是娘亲收留,她才到了孟家。也一直跟着我,中途吃了不少苦。我总觉得有些对不住她,若是能帮些,就帮衬些。” 段旻轩就笑:“你同她一直一处,也照顾她得很,还有什么对不住她的?” 孟云卿语塞。 她想的是前一世的事情,如何好同段旻轩提起。索性笑了笑,权当默认,缄口不言了。 段旻轩也不多问,只道:“我们恰好六月回京,就托福伯去问问付鲍娘亲的意思吧。” 福伯出马,倒比他们二人都合适。 还是他想得周道。 孟云卿便点头,心中莫名涌上一股欣喜,甜蜜得很。 付鲍人品好,又踏实稳重,是个好的托付对象。 两人又两情相悦,是一桩良缘美事。 孟云卿想了想,又道:“对了,先别急让福伯去问,我也是今日才听音歌说起,若是弄错,倒荒唐了。” 她想起这么一出。 段旻轩驻足,她也跟着驻足,回眸看他。 他笑吟吟道:“云卿,问问福伯不就知晓了?” 也是,她怎么忘了,福伯是一直同付鲍和娉婷呆在茶庄子的,福伯定然再清楚不过了,她倒是糊涂了。 心中顾虑打消,脸上的笑意都更自然了些。 四下无人,段旻轩便俯身,鼻息贴近她脸庞,悠悠道:“你若是有心,不如想想我们的事?看看外祖母,舅舅,和舅母都喜欢什么聘礼,也省得到时候再想,耗时耗力。” 早前还唤的老夫人,定安侯和侯夫人,眼下就改口成了外祖母,舅舅和舅母…… 晚霞挂在枝头,轻尘就在红色的光束里轻舞。 苑中都沾染了几分迷离。 孟云卿别过头去,轻声娇嗔道:“我哪里知道聘礼要准备些什么……你该去问爷爷……” 他微微扬起了嘴角,趁着一侧掠过的喜鹊,在她脸颊上轻轻点了点:“说的也是,晚些我就去问老爷子……说是他孙女让问的……” “段旻轩!”孟云卿恼得很。 她轻咬着下嘴唇,胖嘟嘟的脸上,挂了几许晚霞的绯红,很是好看。 他也想上前咬上一口,忽得,又不想了。 便伸了伸手,在她胖嘟嘟的脸上捏了捏,笑意就融化在眸间。 孟云卿后悔那日掐他的脸掐轻了。 …… 翌日清晨,又同往常一般往衢州城衙门去。 孟云卿倒是熟悉了,音歌却陌生得很。 “姑娘,不是说有流民吗?”虽然有老侯爷和宣平侯在,音歌心中是怕的。 过往在定安侯府,也多多少少听人说起过灾荒的事,听闻沿路抢食的灾民连驻军都拦不住,还有好些人落草为寇,大抵都吓人得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