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当然怕啊,方才就是因为害怕才哭成那样。民间关于“未来人”的传言很多,其中坏的多于好的,大约没有几个人敢说完全不怕他们。 但现在,对失明的恐惧占了上风。 于是谷樱樱将心一横:“不怕。有陛下庇佑,他们自不敢害臣女的!” 她这话其实是在说服自己安心,话音初落,却听皇帝嗤地一笑。 沈临衔着笑,又认真看看眼前这个哭得妆容花成一片,却又“很有胆识”的姑娘,又向那宫人道:“收拾间配殿,让她去养着。” “陛下……?!”宦官的颤抖的声音听上去惊异极了。 谷樱樱也脑中一声嗡鸣:“陛……” “朕还要去向太后问安,你随他们去吧。”愈发模糊的视线中,传来的声音沉稳而严肃。 谷樱樱下意识地应了声“是”。 他又问:“你叫什么名字?待他们把卡取出来,直接给你送去。” 卡……?哦!银号的卡! 谷樱樱忙报上了姓名。她看不见,只听旁边嗓音尖细的宦官道了句“记住了”,转而感觉攥在腕上的手松了开来。 她便深福下去:“恭送陛下。” “嗯。”皇帝颔首,饶有兴味地又打量了她两眼,转身离开。 谷樱樱,这名字挺童趣? 沈临不禁一哂。 圣意不可违,谷樱樱纵使摸不清皇帝是什么意思,也只好先随御前宫人去皇帝所住的延和殿。延和殿东西两侧的配殿各有五间,为她收拾出来的一间在西边,宫人们简单介绍过各样起居所用的物什在何处后,便扶她上榻休息。但谷樱樱躺在榻上看看四周,却茫然地全然不知他们介绍过的东西都在哪里。 她已基本看不见了,屋中各处陈设在她眼中撞成了不同的色块,连轮廓都看不清楚。 她禁不住地害怕自己会就此变成个盲人,觉得那时空洞真是可怕。又随之一会儿觉得长辈们将未来人是做洪水猛兽是对的,一会儿又怪自己不小心。 她沉浸在一种无法言述的恐惧里,浑身发虚发麻,心好似被一股无限膨胀的力量向四荒八极顶去,让她不适、令她惶惑,又不由得她缓解。 谷樱樱在这种惧意中昏睡过去,直至一点冰凉顺着眼角划进眼中。 她猛然惊醒,被眼中清凉微刺的感觉一惊:“啊——!” “姑娘别动。”榻边传来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然后有帕子轻柔地为她拭了拭眼角。 妇人温声说:“时空部的人来看过了,送了眼药水来,让你每日用两次,如不能复明,我们再去回话。” “眼药水……?”谷樱樱被这陌生的词汇吸引住。 “姑娘没用过?”妇人一笑,“也是未来的玩意儿,先帝继位之初时送到这边的。但早些年啊,大家都只能偷偷的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