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膝伤哪怕治好也会留下病根,往后每年冬天日子恐怕都要难过。 还说脸上这鞭伤,恐怕是要留疤,要是晚个一年挨抽那药膏配出来了,那才有救。 …… 隆科多没敢把这些话说给李四儿听,他每回都安慰说会好的,其实太医院很不看好,外头请来的大夫也是摇头。 隆科多骂他们饭桶,太医院那头还不爱听了,叫他别递名帖来,有本事自己去找能耐的大夫。说句不中听的,哪怕穿着棉裤,在冰面上跪三个时辰,往后想站起来都难,能叫她下地行走只留下些许病根这已经是国医圣手才能办到。 你以为这就是个小伤小病? 你叫做惯了粗活的贱命奴才去跪,三个时辰兴许能挨过,缓过来又活蹦乱跳了。她李四儿身份是贱,可身子娇贵,碰一下就淤青,跪完回来那双腿还能要? 太医院判都说了,谁要能叫她半点病根也不落下,众太医随你发落,提头来见也行。 这段时间,隆科多叫太医院气得半死,他可算体会到乌嫔的苦,偏偏还不敢把人得罪死了,否则以后你请谁都不来,总有后悔的时候。 隆科多还在想办法,他并没有放弃,他要兑现对爱妾的承诺,结果呢? 一转身,人没了。 三尺白绫吊死在房梁上,等他从宫中回来,身子都冷透了。 悲恸之下,隆科多杀气腾腾的转身,就想冲去富察家和他们拼了。 她竟然敢!她竟然敢上门来逼死四儿! 他还没跨出家门,就叫底下奴才揽下,抱腿的抱腿,抱腰的抱腰。 “三爷,您不能去!您不能去啊!”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奴才求您了,您消消气!” 那些个侍卫是佟国维安排的,就是怕他冲动之下提着佩刀杀去富察家,别说只是死了个小妾打杀报复根本站不住脚。实际这事也是一报还一报,前头隆科多说去赔罪,实则在富察家和马斯喀叫起板来,索绰罗氏转身来佟家讨说法那也是有样学样,谁叫你珠玉在前。 任凭底下奴才怎么劝,隆科多听不进去,他已经癫狂了,他额娘赫舍里氏听到动静赶来,抹着眼泪说:“你为了个小妾,连阿玛额娘也不顾了,佟佳氏阖族都不顾了!三儿啊!算额娘求你,别闹了!咱们吃下这个亏,日后再回敬他!” 隆科多听见这话就一阵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额娘!您是我亲额娘!您不知道四儿是我的心我的肝?您就眼睁睁看她们逼人上吊,不去阻拦?” “您是要儿子的命!要儿子的命!” 赫舍里氏只觉得血气翻涌,她强咽下这口气,心里恨毒了李四儿,只盼她下十八层地狱不得好死,嘴上说不尽的好话,只盼能将隆科多哄回来。 前院好不热闹,哪怕大门紧闭,往门前过的路人都能隐约听见声响。 亏佟国维来得快,他走上前去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隆科多脸上:“老子早让你动动脑子,轻易能摆平的事叫你闹得收不了场,皇上如今烦死佟家!那贱妾冲撞了贵人原就该死,你敢侮人家门庭还指望人家给你留脸?那祸根死了倒好,她要是侥幸逃过一劫老子也不会放过她!我好好的儿子成什么样了?你想没想过佟家?你看看你办了些什么事?!” 隆科多总算消停了,佟国维也没多说,叫底下奴才把人盯紧,看他去富察家就绑了押回来,再闹出事谁也别想活命。 倒是隆科多,笑了好几声:“您放心,我打掉牙往肚里吞,保证乖乖装孙子,由他作践。” 佟国维知道他如今这样说不通,不再废话,转身就走。 看儿子这样,佟国维福晋痛如剜心,她不由得怨怪起娘家侄女来,做什么怕她索绰罗氏,竟真的叫人去把李四儿弄死了。早先就告诉她,那就是个妾,不仅是妾还是贱妾,再得宠也动摇不了嫡福晋的地位,哪怕叫她生下儿子,等小子长大也就贴点安家钱,生母卑贱致斯,岂能袭爵? 为什么自降身份去和妾室计较? 还趁着富察家来闹事把她弄死了……弄死她还不简单,要是三儿有什么万一,那怎么办? 早先觉得叫儿子娶自个儿娘家侄女,姑侄同心麻烦少。 现在看来那就是个眼皮子浅的,这么点事都经不住。 佟国维福晋还想劝,隆科多恍若行尸走肉回后院去了,他在李四儿房里静坐半日,而后就把对富察家的恨转移到福晋身上。 富察家的阵势再大也不敢亲自动手杀人,是赫舍里氏,是她趁机把四儿除了。 想到这一点,隆科多猛的站起身来,黑煞着脸往福晋那院子去,过去就是一脚,将她踹翻在地。 “你这毒妇!你害死了四儿,我要你赔命!” 赫舍里氏早先就料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