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宝珠退下以后径直回到马车里,将门窗关好,帘子放下,慢条斯理换上行猎装,等她换好出来,胤禟已经在不远处候着,他穿的便是那身新打的甲胄,同宝珠这该死的像。 宝珠开车门下去之前,胤誐正在打趣胤禟,说他好似准备上战场,将军盔甲不过如此。等看见宝珠,胤誐就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了,只道:“九嫂这是大清花木兰啊。” 胤禟真嫌弃他:“闭嘴吧你,别在这儿胡说八道。” 倒是其其格不高兴了,难得摆出哀怨脸,对胤誐说:“九哥为九嫂打了身这么威风的战铠,你就没跟着学学?” 眼看着老十就要招架不住,已经走到近前的宝珠开了口:“却不是我们爷打的,是我出阁前阿玛给打的,就是怕行猎时顾不得我,穿这么身安全。” 待她站定,其其格才看明白,她配着这身战铠带了不少装备。 小臂上扎着把弩,玲珑精致,威力不可小觑。左边腰间还有把两掌长的腰刀,右侧是柄马鞭,她脚上踩着鹿皮靴,拆了小两把旗头,以银冠束发,用银钗固定,钗头两缕流苏给这身飒爽造型添二分妩媚。她妆容倒挺清爽,想来是怕万一流下香汗将脂粉晕开,便是这般,也好看至极。 胤禟才发现,福晋穿着硬邦邦的将军甲胄比正经旗装还更勾人,他心里猫抓似的,却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恨不得将宝珠裹个严实叫她在帐篷里老实待着。 其其格都要抹眼泪了,她生在大草原上,闲来无事跑两圈,骑马射箭是家常便饭,便如此,她瞧着还没九嫂精神。 “你们偷偷做了如此多准备,也不提醒一声。” 看她委屈模样,宝珠就笑。 “十弟妹骑射专精,哪用得着这些累赘,这是用来保护半吊子的。” 说着,她从胤禟手中牵过爱马,翻身上去,看胤誐以及其其格也跟着上马,这才挑眉问说:“十弟同去?” 胤誐嘿嘿笑道:“我与九哥说好了,咱们比比,待会儿分开走,看谁猎得多。” 胤禟骑马走到宝珠身边:“咱俩一组,十弟与十弟妹一组,公平。” 说着四人夹紧马腹,飞奔而起,两队侍卫赶紧跟上,保护主子是其一,还得帮着驮猎物回来。 进了林子之后,两组就分开了,宝珠是头一回来木兰围场,不怎么熟悉地形,故而胤禟在前,她紧随其后,不多时他们就猎得野兔三五只,出手的都是胤禟。 宝珠有些时候没骑马射箭,起初有些生涩,她跟着跑了跑,尝试着放了几箭,手就热起来。不多会儿就射中野鸡一只,跑了几步,又猎得狍子一只。 胤禟赶紧招呼侍卫拾回,还对宝珠竖起拇指。 “老十没说错,福晋实乃当世花木兰,巾帼不让须眉也。” 宝珠瞥他一眼,嗔道:“又打趣我,有这功夫不若多射几箭,别忘了咱们在比试呢。” 瞧她眉梢轻佻,胤禟骨头都要酥了,赶紧在心里念了段经文才缓过劲来。就这会儿功夫,宝珠已经跑出去几丈远,再猎野鸡一只。 大老爷们哪能落于福晋之后,胤禟策马赶上,连射数箭,还眼疾手快抢了宝珠的猎物。 宝珠也懒得计较,这就是男子汉的尊严,阿玛从前就说过,叫她别太拼,旁的就算了,骑射一门千万别比未来相公强,否则岂不是不给活路? 京中传言九阿哥胤禟聪慧过人,却是个懒于学问疏于骑射的,甭管论文论武,都只不过马马虎虎。今儿这遭,宝珠觉得自己被骗了,这就是所谓不中用的,他抢起猎物来比谁都利索,手里的箭又准又快。凭良心说,大哥辰泰也就是这样了,他俩恐怕不相上下。 富察辰泰是富察家年轻一辈的扛鼎人,颇有其父之风,胤禟能同他一拼,骑射是顶好的。 这么想,宝珠就看他一眼,胤禟似有所感,回看过来。 “福晋心里有话?” “只是好奇。” 大婚一年,两人默契很好,宝珠说得非常简单,胤禟也听明白了,他放慢速度与宝珠并行于林中,往她耳边贴近些,应说:“爷和老八不同,爷虽然羡慕兄弟得宠,却没有不甘心,需不着拼老命去挣脸面。再者说,上头还有太子,太子文治武功均是皇阿玛手把手教的,旁的兄弟如何能及?” 说直白些,皇阿玛不喜他们压过太子,假使太子也在春蒐队伍之中,他就不能这么畅快的骑马射箭,招子得放亮了,猎物不能多过太子去。 胤禟比老大老二小不少,倒是没憋屈过几回,还是胤褆受的委屈最多,他与太子年岁不相上下,两人前后脚开蒙,处处比着走。皇阿玛从来只夸太子,哪怕的确是老大做得更好也鲜少大张旗鼓夸他。 在一众皇子之中,直郡王属于很努力的类型,他努力想要得到的认可让皇阿玛给太子了。 这也是为啥两人关系差。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