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张小床的地方,能让她自由支配,躺来躺去的,跟□□棺材似的。 “宋靖秋,我想出去玩。” 老祖宗半倚在床上,耷拉着眼皮,跟人说话都有些提不起兴致来了。 “你往这竹屋里堆这么老些的人,搞得我想下地溜达两圈都费劲,这和说好的不太一样啊!” 当初她答应人,给他辟邪的时候,可没说过这竹屋里会住这么多的人啊!现在给她搞这招,这是欺诈! “不行……黄芪三钱,苍术二钱,再加茯苓和红枣,你若是真的无聊,就去院里帮我晒陈皮玩吧,挺好玩的,正好你还活动活动,让林蓉蓉教你。” 宋靖秋一心都在治疗伤患上,忙的已经快连吃喝拉撒都给戒了,如今就连和苏萧闲说话的空隙,都得写张药方子,看的老祖宗直翻白眼。 “你管晒陈皮叫玩啊,我有那功夫,还不如躺在床上再睡一觉,等醒来就到了晚上,等吃就行了。” 苏萧闲从旁边拿了个苹果,攥在手里来回抛着玩。 “要不然……我替你采药去吧,就去上次你带着去那地儿。” “不行,你压根都不认识哪个是药材哪个是草,就不要再闹了,再说现在甲字科的人,成天在外巡山,他们可和别人不一样,见到了你,一个个的都能看出来你不是人,你便再老实待几天,不要再惹麻烦了。” 宋靖秋见人不死心,便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方子,走到老祖宗跟前来,放软了音调哄孩子似的哄着她。 像是苏萧闲这种骂着不走,打着倒退的驴脾气,往往都很吃这一套。 “嘁,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医者仁心,菩萨心肠。” 老祖宗撅着嘴将脸别到一旁,却正好瞧见了抱着菜进门的孟舟。苏萧闲刚想说,和他一块儿去不就能采着药了,却瞧着他迈进门槛的一瞬间,突然就变了脸色。 就连他怀中抱着的一大包番薯,也接二连三的掉落在地,叽里咕噜的滚的到处都是。 “师兄,外面出事了。” 孟舟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惨白,整个人都感觉有些呆呆的。 “他们说你杀了人,是真的吗?” 孟舟进来的时候,宋靖秋正背对着他在一旁捣药,听见他说这话,宋靖秋的肩膀肉眼可见的颤了一下,而后就见他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将一切都交给了孟舟。 “把这些药给他涂上,我出去看看,你看好苏萧闲,别让她露头。” “我问你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真的杀了甲字科的师兄!” 宋靖秋本想在将一切都交给孟舟以后,便快步走出门去,可却又被人颤抖的声音停住了脚步。 “是真的。” 宋靖秋答的平静,却在答完以后没多久,就听见了身后瓷片碎裂的声音。 他弄了半晌的心血,全白费了。 “既然这样,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装出这副医者仁心的样子,你有什么资格做大夫,大夫的手不杀人,更不杀自己人!” 宋靖秋站在门口,听着他这话,看着自己面前的人山人海火光冲天,突然间就笑了,只见他低垂着眼,舔了舔自己因为缺水而干裂的嘴唇,扭过头去,看了孟舟一眼。 “我从来都没有什么医者仁心,也从来都不是个大夫,只是会治病而已。只要是为了苏萧闲,我这双手杀谁都行,杀我自己都可以。” 宋靖秋说罢,便一步一步的下了台阶,走进了眼前拿着火把,剑拔弩张的人群之中,就连腰间的佩剑,也让他在半路卸下,随手扔在了一边。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只要不涉及苏萧闲,这些事情他大可以一个人抗。 那些个高举着火把,面露凶光虽时准备声讨他的人群中,不乏那些曾经欺辱过他的人,夸耀过他的人,甚至还有昨天才在他这里瞧好了病,伤势未愈,还到处缠着纱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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