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李舅舅被外甥这话奉承得嘴都合不上:“学业为重,学业为重,你大表哥如今可没心思想这些。” 李玉隐却是突然意味不明地看了看封恒,封恒被他看的,脚步顿了一下,心里生出些不妙的预感。 等到众人从门口转移到屋里,李玉隐才笑道:“你们今日才过来,许是还没听到风声吧?”他继续道,“城里这一个月可热闹着呢。” “什么热闹?”封惟忍不住出声问道。作为解元弟弟,他深深觉得难道还有比桂榜更大的热闹吗。 李玉隐不大想这些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就指着一旁的小厮,小厮笑道:“确实热闹着,早在放榜前,赌坊里就开了盘口赌谁会上榜,买的人不少,表姑爷的赔率一降再降,不少人都十分看好表姑爷能中举呢。” “那些人还真有眼光。”宋师柏忍不住赞了一句。 封恒看了小舅子一眼,这还是成亲以来宋师柏第一回对他这么认同,他心里颇有种受宠若惊之感。 宋师柏的反应,却是立刻别开眼神,倒是封惟道:“每届考试不都有这些事吗?” “小少爷别急。”小厮笑,心道,后面这才是重头戏:“……放榜之后,后面还有一桩热闹事呢。” 他顿了一下,飞快道:“花媚楼的含娇姑娘点名想让表姑爷成为她的入幕之宾,已经送了好几封笺贴到家里来了。” 小厮说完最后一句,就一缩脑袋退下了。 场上的气氛有些安静。 封惟看着满脸不爽的小伙伴,刚想出声劝一劝,就听到宋师柏拍桌道:“简直不知廉耻!” 李玉隐却是侧头对着封恒道:“那些不归我的请帖,我都给你留着呢。” 他说完这句话,宋师柏刀子似的目光就飞了过去。 李舅舅打圆场道:“鹿鸣宴后,花楼都是免费招待榜上学子的,这是欢场上素来的规矩。学子们要不要去就是自己的事,无人会勉强。” 他的意思是只要封恒没哪个心思,旁人就不用瞎操心,但宋师柏突然便记起李舅舅那一屋子的姨娘,他忍了又忍,才道:“什么规矩,我看能去花楼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李舅舅心中觉得外甥还没开窍,不过他也不会在这时拆宋师柏的台,到底外甥女婿和外甥女比起来,还是外甥女要更亲近一层。封恒要是能洁身自好,他也是欣慰的。 见众人都把目光转到自己身上,封恒深深觉得自己是被李玉隐坑了一把,他看着义愤填膺的小舅子,咳了一下,道:“鹿鸣宴后,咱们就回琼州府。” 听完自家姐夫的话,宋师柏这才满意。不知道是不是因着刚过来就碰见这件事,他灵光一闪,突然明白过来自己这一趟身上的任务了。 李玉隐看着振奋起来的表弟,却是道:“怕是不行,这一届的亚元晨旭已经跟含娇姑娘打了包票,会把你带过去。要是你宴后立刻走,应该会有不少人诟病你恃才傲物。” 李玉隐说完之后就顿了一下,其实他的本意是想提醒封恒注意,可一想到这些日子送到家里来的笺贴,又想到刚生完孩子的表妹,语气就止不住变了一个样。 “什么恃才傲物?难不成去了花楼就有才了?”家教使然,宋师柏对那些轻浮的人素来无甚好感。 他皱着眉头道,“哪有这种道理?要是自身才学要在青楼里体现,那朝廷还举办科举干什么,学子们拼死拼活地考科举,难道只为了争当嫖客吗?” 李玉隐听着表弟的类比,不禁抽了抽嘴角。 封恒看着小舅子把李玉隐怼得无话可说,却是忍俊不禁道:“还是柏哥儿有见地。” 因着两人间若有若无的火药味,李舅舅还有些担心封恒不愿穿他带来的衣裳。没想到封恒不仅穿了,还十分合身。 封惟一见他出来就直白夸道:“二哥真好看。” 确实好看,封恒身量足够,穿着绣着金团桂花纹的银灰色暗底圆领长袍,显出几分贵气的雅致。 封恒却是对着李玉隐看了看,心中放心下来。他本来对容貌不甚在意,如今却觉得有一幅好姿容果然是一件好事,至少他看李玉隐被他比了下去,就觉得心中十分爽快。 李玉隐黑着脸,他容貌肖母,眉眼殊丽,先前还不觉得,两人如今穿着相似的袍服,气势上比起封恒就略逊几分。李玉隐看着封恒脸上的嘲笑,脸真是乌漆麻黑。 他揉揉太阳穴,看着一旁眼里眉梢都写着满意的李舅舅,心里知道他爹打什么主意。 可是先前因着李玉然那件事,他们父子的关系到今日才修好,李玉隐也不愿再跟他爹起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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