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装着不知道她的意图,含糊了过去——她能平静以对,是因为对妯娌的大惊小怪有所预料,可这不代表她会主动清场,让妯娌有机会说儿子们的坏话。 只是封二太太没有找着机会说话,硬是忍到了接风宴后还一直留在庆云院里。 眼见着天色变黑,侄子侄媳、丈夫儿女都默契离开了,她立刻放下茶碗看向赵氏。 赵氏捏着鼻梁,先一步出声道:“我知道你想劝什么,可兄弟总是要分家的。” 封二太太:“但也太突然了,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赵氏摇头:“没什么误会,慎哥儿恒哥儿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都是宁愿自己吃亏也不会坑了兄弟的脾气,这些年要不是他们孝顺齐心,这家早就散了。” 赵氏心里明白,要是没能说服得了妯娌和小叔子,怕是儿子们真的要落下埋怨了。 封二太太却不大相信,她想了想,压低声音:“是不是两个侄媳有意见?” 她其实想说的,是不是宋师竹有意见。二侄子中状元,占尽家里优势,二侄媳不想让兄弟沾太多光也是有可能的。只是封二太太到底前年对宋师竹的印象还不错,便没把她单拎出来说事。 赵氏摇了摇头。 分家的事从何而起,她还是知道的。她叹了一声,这一多年来,大儿媳做的事情多有出乎意料之处,赵氏不是瞎子,她或许先前因着对大儿媳的怜惜有所偏颇,但黄氏找到那个大夫伊始,她便觉得不对劲了。 她其实在心里已经嘀咕许久了。 可大儿子喜欢这个儿媳,就连二儿子也似是知情,赵氏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这样把家分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第148章 (改错字)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封慎每回看向现在的妻子时,脸上那抹和煦的微笑,当真是把原来的夫妻感情都放下了,一点隐藏心绪都没有。 赵氏这两年也想过儿子是不是被迷惑了,可她忍下畏惧,在一旁看着,现在的黄氏反倒一直在巴巴地讨好她儿子,谁强谁软十分明显。 赵氏琢磨来琢磨去,总觉得许是原来的大儿媳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才让儿子放下得这么快。 不是她维护自己的儿子,而是封慎确实不是那等狼心狗肺喜新厌旧的性子,只要沾了他的名,进了他的心,他比谁都会关照。 就是这样,赵氏心里才纠结是不是原来的儿媳做了错事。只是人都已经不在了,查明真相还能怎么办。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就是儿子们跟她商量让她上京时,她一口便应下的原因,就算原来的大儿媳不如她想像的纯良,但这两年相处下来,总有几分真情谊在。 现在儿子的腿也有了好转的迹象,她也不用强忍着心里那点纠结和现在的大儿媳相处。 封二太太着实没想到嫂子的态度这样坚决,就跟被洗脑了一样,眼看着快要三更天了,她也只有郁闷离开,打算明日再过来。 可惜直到分家前,封二太太也没能让嫂子回心转意,为此真是气得倒卯。 宋师竹倒是和封玉娇处得不错,这姑娘私底下跟她相处时,神色总是有些抱歉,似乎也觉得她爹娘多管闲事。 腊月十八,宜动土。 这个日子是封族长特意找人算过的,说是这一日年前最适合立碑。因为这个月就这么一个好日子,宋家那边也是挑了十八这一日打算把进士牌坊安置下来。 吉时一到,封氏族祠鞭炮大放,由封恒落下第一铲子,封二叔跟在族长之后,神色既高兴又纠结。 立牌坊当时是高兴事,可立完之后就分家,这欢喜就要打了折扣了。 这几日他也算看出了侄子们的决心,妻子在嫂子那边使了多少分力气,俩个侄子就原封不动全都使到他身上,摆出道理,一一论述,也让他知道大房在这件事上已经统一阵仗。 看着众人一个个过来跟侄子道喜,就连族长也高高兴兴凑上去说话被挤在人后,封二叔心里有种无力回天的复杂,他叹息了一声。 他对大房的事也没有多少底气能干预。当年他大哥去世后,封二叔怕别人议论叔强侄弱,他会侵占大房家产,便主动搬离县里。 封二叔这些年只在每年过年回县一回,到底说起话来也不够硬气。 而侄子们的论调也很有说服力,现在几人和和气气地分家,总比以后感情浅了再来争抢更好一些。 封二叔当然不愿意侄子们以后闹出纷端,思来想去,也唯有妥协。 立牌坊后,便是热热闹闹的宴席。封慎封恒都看出了封二叔的失落,心里也是无奈。没想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