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而不止。这回宁化王去世,宫人被迫殉葬,嘉平帝居然不加以申斥,而是赠以夫人的封号这不是在纵容人殉么?难怪薛娘娘和沈选侍伤心,她们没有生下皇子皇女如果山棱崩会不会有人逼她们“主动”陪殉?金兰命人送些糕点瓜果去看望薛娘娘和沈选侍,想了想,还是罢了。薛娘娘她们躲在屋里哭,自然是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事,陪殉是皇家的忌讳派人过去太招眼了。 第二天,金兰去仁寿宫给周太后请安,然后去看薛娘娘。 薛娘娘怕周太后看出什么来,告病在屋里养着,见金兰竟然亲自来看望她,眼圈霎时红了。 金兰打发走宫人,小声劝薛娘娘“您往日最开朗的了,何苦为这个伤心” 薛娘娘知道金兰真心关心自己,也不遮掩,冷笑着说“我们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在家的时候哪一个不是爹娘的眼中珠宫里选秀,抬了我们进宫,让我们伺候贵人,我们不敢怠慢,尽心服侍可贵人死了,还叫我们陪殉,好好的大活人,生是他们皇家的人,死了还得伺候他们皇家生生世世不能解脱” 她眼中闪过几点冰冷的寒光,“我不甘心呐” 薛娘娘年轻时是当地出了名的美人,周太后嫌两任废后不够机灵,希望年轻活泼的薛娘娘能够分走郑贵妃的宠。嘉平帝当时确实宠爱了薛娘娘一段时日,但后来薛娘娘还是失宠了。宫里的人说薛娘娘家境殷实,如果没有被选入宫中,本可以嫁给门当户对的富户公子。 金兰端了杯茶给薛娘娘“您放心,宫里没有这个规矩。” 薛娘娘冷冷地笑了一声,“如果有人要效仿旧事呢当初太后和另一位太后” 金兰撩起眼帘。 薛娘娘意识到说漏嘴了,脸色一变,紧张地扫一眼屏风,低头喝茶。 第49章 东宫折子 东千步廊。 朱瑄坐在窗前光线明亮的地方翻看《治河总考》和《治河通考》,屋中几名年轻官员引经据典,正在激烈讨论治河的事,有人说应该疏,有人说应该堵,他默默听着,没有插话。 天色渐暗,遥遥传来隆隆的钟鼓声,众人这才暂且停下争论,约好第二天再辩。 朱瑄出了值房,发现窗前站了个人,面阔耳大,鼻直口方,须发皆白,一身轻纱官袍,正是工部尚书,他身后的年轻官员细长眼,颌下短须,当风而立,气度闲雅,乃最近刚刚升官的谢骞。 工部尚书笑眯眯地看着朱瑄:“太子殿下对治河可有心得?” 朱瑄道:“略读了几本治河的书罢了。” 司礼监太监钱兴把持朝政,内阁元辅郑茂和他沆瀣一气,其余内阁大臣浑浑噩噩,民间戏称他们是“纸糊三阁老,泥塑六尚书”。工部尚书就是个明哲保身、从不得罪人的周全人,和朱瑄谈笑了几句,说了些治河的事。 几人走出回廊,互相谦让了一会儿,朱瑄目送工部尚书离开。 谢骞没走,他刚到工部任职,急于做出一点成绩,继续和朱瑄讨论刚才年轻官员争吵的话题:“殿下觉得治河应该以决口合龙为先,还是疏浚为先?” 朱瑄说:“大河绵延数千里,支流众多,以堵塞决口来治河,终究不是长久之法。” 谢骞眼前一亮,赞道:“不错!下官也是这么想的。” 近年来,大河几乎连年决口,河道频繁迁徙,每到汛期,洪水肆意,阻塞运道,淹没农田,平地成湖,千村万落漂于一空,水灾之后又有病灾,民情躁动,动乱频生……总理河道的官员每年都更换,不过成效甚微。 朱瑄道:“孤听说山西宋素卿擅于治理河运,于疏浚河道颇有建树。” 谢骞挑了挑眉:“宋素卿?” 宋素卿可是钱兴一手提拔起来的,正儿八经的阉党。之前有人推荐过宋素卿,说他多年来研究治河,曾经主持修建了横截汶水的工程,成功整治了会通河,可以为治河总督,文官坚决反对,为了阻止嘉平帝启用宋素卿,他们弹劾宋素卿在治理运河时压榨民夫、收受贿赂、毁坏农田、纵容奴仆侵占良田,因为证据确凿,嘉平帝大怒,罢免了宋素卿,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次嘉平帝命朝臣推荐治河总督的人选,没有文官敢提宋素卿的名字。 莫非太子想推荐宋素卿?他就不怕得罪文官,引发众怒? 谢骞眼神闪烁。 …… 金兰从薛娘娘那里回来之后,一直在想她的那句话。 周太后和另一外太后…… 周太后不是先帝的原配,先帝的元后姓钱,先帝年轻时并不宠爱钱皇后,后来夫妻俩患难与共,貌美如花的钱皇后为先帝哭瞎了一只眼睛,先帝悔恨交加。那时候周太后因为生养了嘉平帝而成为了贵妃,有太监建议先帝改立有子傍身的周贵妃为皇后,因为钱皇后既无子又是个残废,先帝断然拒绝。驾崩前,先帝怕自己死后钱皇后孤苦无依,叮嘱嘉平帝务必尽孝,嘉平帝满口答应。 等嘉平帝登基,生母周太后在堂,嫡母钱皇后也在世,按例应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