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瑄拿了只橘子在手里,慢慢剥开,递了两瓣伸到金兰唇边:“你再睡会儿。” 之前她一直说想去山上看漫山红遍的红叶,他特意空出一天陪她,结果她昨晚看书看到半夜,今天早上被拉起来的时候眼睛都睁不开,一直在嚷困。他看她一直在揉眼睛,不敢让她骑马,坐马车上了山,她还是困,趴在车窗上赏景的时候半天不说话,脑袋瓜子一点一点的直打瞌睡。他哭笑不得,只能带她去药王庙吃茶,让和尚收拾一间雅室给她午睡。 “我这会儿不困,刚才睡饱了。”金兰咬住橘瓣,舌头轻轻蹭过朱瑄的手指。 朱瑄顿了一下,抬头看她,昏暗的车厢里眼神格外明亮。 金兰靠在褥子上,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朱瑄面色不变,放下橘子,慢条斯理的,然后突然伸手按住她的肩膀,俯身吻了下来。按住她的动作很急促,但是他的呼吸却很平稳,细碎地吻她,吻落在她额头、脸上和唇上,渐渐往下,温柔而又带着一种不容她反抗的绵密强势,常年握笔的手抚过衣衫底下的肌肤,激起一阵阵战栗般的电流。 吻了一会儿,金兰觉得喘不过气,轻轻推开朱瑄,却怎么都推不开。他今天看起来比平时温柔,吻她的时候还记得把手垫在她脑袋底下,怕她磕着,可横在她腰上的那只手却像钳住了一样越收越紧,一边是端庄的压抑克制,一边是滚烫的雨点似的吻,她难耐地低吟了一声:“五哥……” 他堵住她的嘴唇,整个人伏在她身上,紧紧按着她挣扎的手臂,她深深陷进皮褥子里,褥子柔软的细毛蹭在脸上身上,又热又痒,一面是滚烫沉重的躯体,一面是轻软的皮毛褥子,身上骨头都酥软了。 意乱情迷中,金兰想起车外的小满几人,脸上羞红,趁着朱瑄松开嘴:“等等,回宫再说……” 朱瑄捏住她下巴,拉起她的手按在自己身上,她立刻涨红了脸。 “是你先惹我的。”他俯身在她耳畔低语,滚烫的气息洒在她颈间。 金兰浑身酥麻,想收回手,却被他牢牢按着,她声音里带了点撒娇的哭腔:“五哥,我错了,真的……” 朱瑄俯视着她,双眸幽深,低头。 这时,车窗外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快马飞奔至马车旁,扫墨猛地一扯缰绳,在马背上抱拳:“千岁爷,属下有要事禀报!” 金兰呆了一呆,躺在褥子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朱瑄皱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还是慢慢松开了手,扶起她坐好,给她掩好衣襟,车帘撩开一条细缝,双眸扫一眼扫墨。 扫墨神色紧张。 朱瑄双眼微眯,起身出去。 扫墨走到他身边,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他脸色微变。 “出了什么事?” 金兰掀开帘子,探出脑袋,刚才被压在褥子上,鬓发松散,她干脆把朱瑄的大帽戴上了,系带紧紧贴在颌下,帽檐下一双圆溜溜的杏眼。 朱瑄收敛了神色,低着头:“没什么……圆圆,你先回宫,我得去处理点事。” 金兰现在出宫进宫已经轻车熟路,点点头:“你去吧。” 第82章 拦车 薄暮时分,云霞涌动,长街小巷一片金灿灿的辉光。 朱瑄翻身下马。 门前等候已久的下属迎上前:“殿下,请了太医来看,说是没有大碍,只是一段时日饮食不周,脾胃不和,吃得太急了,所以吃什么吐什么。” 朱瑄没有说话,拔步往里走。 扫墨紧跟在他身后,慢慢地道:“祝大官人北上的路上沿途寻找贺四小姐和贺少爷,祝大官人走南闯北,去过的地方多,又是贺四小姐的亲舅舅,很快就找到了他们落脚的地方……可惜下人一时松懈,没有逮到人,祝大官人赶紧沿路追赶,赶在他们进京前堵住了贺少爷。” 朱瑄冷冷地问:“贺枝玉呢?” 扫墨叹口气:“没找着……祝大官人说贺四小姐很可能藏在商队里混进京了。西边走煤车、水车,东边走砖瓦、木材车和粮车,运河走商船……小的在各个城门都安排了人把守,暂时没有发现贺四小姐的踪迹。” 两人说话间,一名头戴罗方巾、穿浅紫丝绒氅衣、脚踏方头履的中年男人急急忙忙从里面走出来,看到一身锦袍、气度华贵的朱瑄,吓得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发颤:“四姐和宝哥顽劣,给殿下添麻烦了,求殿下恕罪。” 朱瑄一言不发。 扫墨上前一步扶起祝舅父,问:“贺少爷如何了?”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