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不想把金兰卷进来,她最好什么都不知道,自自在在的就好了,但是她既然看出来了,那就没必要瞒着她。 朱瑄吃完了扁食,手指抬起金兰的下巴,低头吻她泛着油光的唇。 金兰吓了一跳,闭着嘴巴不让他亲,手抵在他胸膛上,眼睛瞪得溜圆。 她刚刚吃了羊脂韭饼,一嘴巴的羊油膻味,他居然敢亲她! 朱瑄紧紧扣住金兰的肩膀,把她按在月牙桌前,好好亲了一回。 宫人站在珠帘外,红着脸不敢抬头,等里面传出朱瑄吩咐的声音才端着铜盆进去伺候。 朱瑄站起身,拉着金兰的手按进铜盆里,帮她洗手,指腹逐根轻柔地搓洗纤纤十指,金兰浑身酥软,撩起水花泼他。 他按住她的手,低头亲她:“不许调皮。” 金兰心道:她哪里调皮了? 铜盆里的手指张开,继续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水花。 朱瑄笑笑,接过宫人递上的干燥布巾给金兰擦手,拉着她在内殿来回踱步消食。 杜岩领着人撤走壁灯的灯烛,内殿只余案前的几盏莲花灯,海棠花枝笼下交错的花影。 灯火朦胧,金兰眼皮发沉,有点困了。朱瑄不许她马上睡,手臂揽着她的腰,半搂半抱,逼她再走一会儿。 金兰只得打起精神继续踱步,问朱瑄周太后和钱太后的事。 宫人不敢犯忌讳,说得含糊。 朱瑄缓缓地道:“说来也简单,不过是为了争一口气。” …… 周太后虽然是出身微贱的农家女,但是生下了皇长子嘉平帝,母以子贵,获封皇贵妃,于是不把残废而又不得宠的钱太后放在眼里。她争强好胜,不甘人下,还是贵妃的时候就授意内官到处游说,请废钱皇后,说钱皇后瞎了一只眼睛、腿脚也有伤残,不配为一国之母,应当改立她为皇后。 先帝年轻时确实冷落了钱皇后,后来夫妻俩患难与共,先帝对发妻敬重爱怜,听说此事,大发雷霆,断然拒绝内官的建议。 为了警告骄纵的周太后,先帝多次不厌其烦地当众强调嫡庶尊卑之别,叮嘱嘉平帝要孝敬嫡母,以确立钱太后的嫡后地位,临终前还交代顾命大臣务必将钱太后和他合葬。 然而先帝刚刚驾崩,周太后就坐不住了,直接派人去内阁,假借嘉平帝的口吻传旨,说钱太后不足以母仪天下,不配得太后尊号。 内阁大臣据理力争,钱太后是先帝原配,嘉平帝的嫡母,朝廷若不顾纲常伦理、公然违逆礼制,还怎么治理天下? 内官怒斥阁老,说他们收了钱太后的好处,故意陷嘉平帝于不孝。 阁老们横眉怒对,极力争辩,劝谏的奏疏雪片一样送至乾清宫。 事情闹到嘉平帝跟前,嘉平帝当时还没和钱太后交恶,认为母亲实在是无理取闹,但又不敢违逆母亲,只能一边拖延立尊号的事,一边暗暗派人和内阁大臣通气,表明自己的态度。 周太后召见嘉平帝,训斥儿子。又召见大臣,威逼利诱。 阁老们是先帝留下的顾命老臣,素有威望,根本不惧周太后,不为所动。 后来大臣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那就是两宫并尊,不过他们还是坚持给钱太后的尊号多加了两个字,以分嫡庶。 周太后自知理亏,只能罢了。 钱太后还是压了周太后一头。 周太后心有不甘,那年钱太后生日,周太后不许百官命妇入宫朝贺,见到钱太后便冷嘲热讽,处处针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