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墨长吁一口气:“这下好了,死不了!” 半个时辰后,小满为罗云瑾擦身,发现他浑身滚烫。 扫墨心底一沉,眉头紧皱,解开罗云瑾身上的绷带,重新给他换药。 金兰站在纱帘外,问:“是不是不好?” 扫墨低着头,回答说:“没事,挺过这阵就好了……几年前我在开平卫救下罗云瑾的时候,他伤得比现在还重,那时候他就挺过来了。” 是太子让他去救罗云瑾的。 那时罗云瑾被人从前线送回,郎中看他半天不喘气,甩甩手,士兵直接将他抬出帐篷,准备挖个坑埋了。扫墨及时赶到,找到已经被埋了一半的罗云瑾,想着不能辜负太子的嘱托,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一碗碗汤药硬灌下去,罗云瑾没几天就醒了。 身份卑贱,心比天高,偏偏又有出众的才华,不怕死,还命硬…… 扫墨当时心想,此人非池中之物。 所以当老四带回罗云瑾的死讯时,他总觉得罗云瑾应该没死。保定府和涿州离得近,罗云瑾在宫中当值多年,熟悉禁卫,只有他才有屡次躲过陆瑛追捕的本事。 罗云瑾高热不醒,金兰夜里不敢睡下,和昨晚一样,听到一点动静就坐起身,拿着灯照照罗云瑾的脸。 他昏昏沉沉,反复高热,刚好了点,不一会儿又烫得吓人,扫墨不敢闭眼,不停给他擦身。 若是寻常人,可能早就烧糊涂了。罗云瑾却一点声音都没发出,安安静静地躺在褥子里,连一声痛苦的哼哼都没有。 金兰必须盯着他裹着厚厚绷带的胸膛看很久,确定他在呼吸,才敢相信他还活着。 到了后半夜,钟声响起,各个院落次第点起星星点点的灯烛,宫人们有条不紊地起来收拾箱笼,为主子们准备梳洗的热水香膏。 近卫陆续从庙宇撤出,今天他们启程回京师,当地官员已经在前堂候着,准备恭送圣驾。 罗云瑾还没有苏醒。 小满急得团团转:“怎么办?总不能把他留下来吧……” 留下来太扎眼了。 院外传来嘈杂声响,掌事太监挨个提醒各位宫眷早些准备,不要耽误了出发的时辰。 金兰思索片刻,回头看着昏迷中的罗云瑾。 他夜里发热,锦褥早已经湿透,换了层新的之后又被他伤口渗出来的鲜血濡湿了,现在的他手无缚鸡之力,没人照顾的话,很可能重伤死去。 金兰道:“趁着抬箱笼的时候,把他抬到我的马车里藏起来。” 扫墨一脸讶异。 小满也呆了一呆。 两人对视一眼,不敢吱声。 金兰拿定了主意,示意两人抬起罗云瑾。 扫墨想了想,好像还真只有把罗云瑾藏进金兰的马车里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带出去,只得点头应喏。 第145章 神志不清 扫墨和小满刚把罗云瑾藏进金兰的马车里,庆王妃和德王妃找了过来,要和金兰同乘一辆马车回去。 庆王妃笑嘻嘻地说:“路上闲着没事,我们陪五嫂说说话,再让人放一副双陆棋桌,我们下下棋,说说话,一晃眼就到良乡了。” 她们离京前还以为路上能看到竹篱茅舍、鸡犬桑麻的乡间景致,结果一路都是漫天飞扬的尘土和禁卫肩扛的彩旗,再要么就是沿途各县各州夹道恭迎的官员,单调无趣,还不如西苑的风景好。 金兰掩着帕子咳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