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 一路上近卫会来回巡视所有马车。 金兰松口气,揭开攒盒,卷起宽大的衣袖,倒了一盏参汤,汤还是热乎的,她吹了几口,觉得不那么烫了,送到罗云瑾面前。 罗云瑾呆呆地看着她。 金兰想起他现在浑身是伤,翻出银匙,舀了一勺参汤,“你喝些汤吧,扫墨亲自熬的,等回了京师以后再想办法请太医为你治伤。” 罗云瑾只是盯着她看。 外面有近卫来回巡查,金兰不想惊动其他人,银匙递到罗云瑾唇边。 罗云瑾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半晌后,张开嘴,喝下参汤。 金兰等了一会儿,看他咽了汤药,没有呛着,又喂了一匙。 罗云瑾目光发直,看着她的脸,张嘴。 一碗参汤喂完,金兰轻轻吁了口气,放下碗和银匙,倒出之前扫墨交给她的一瓶保命丸,喂罗云瑾吃了两枚。 罗云瑾昏昏沉沉,吃了药,又睡过去了。 金兰洗了手,靠回车壁上打盹,偶尔被马车外的马嘶声惊醒,低头看看罗云瑾的脸。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罗云瑾的气色好像好了很多。 这天下午,他们依旧在良乡休憩。良乡已经戒严,方圆几里之地不许闲杂人等逗留,官道上唯有锦衣缇骑策马奔忙的身影。 良乡本地官预备了丰盛的宴席接驾。 用过膳,天色愈发阴沉,傍晚的时候淅淅沥沥落起小雨,嘉平帝看天色已晚,决定第二天再入城。 御林军、禁卫,内官宫女,随行官员和各自的亲兵随从数千人,官驿根本住不开,整条驿街的驿馆、酒肆全部住满了人。 眼看就要抵达京师,陆瑛仍然没有放松警惕,依旧派出近卫来回巡视,每隔一刻钟就有一队近卫驰骋而过。 扫墨观望了一阵,这晚只得继续把罗云瑾藏在金兰下榻的房中,陆瑛做事实在太谨慎了,他不敢冒险。 既然找不到机会把罗云瑾送走,那就干脆带回东宫,正好让他亲自向太子禀报保定府到底出了什么事。 雨势越来越大,豆大的雨滴敲打在瓦楞上,噼里啪啦响。 屋中烛火昏黄,小满打发走宫女,关上门,在架子床后的地坪上铺了层褥子。 金兰看了眼窗外廊前垂挂的雨帘,道:“落雨了,地上寒凉,把他挪到床上去罢。” 小满一愣:“那殿下睡哪儿?” 金兰指指架子床旁的窄竹榻:“我在这靠一会儿就是了,屋里有人,我睡不着。” 小满想想也是,昨晚折腾了一夜,谁都没合眼。叫来扫墨,把罗云瑾搬到了床上,给他盖好锦被。 两人收拾好,放下帘子,退到外间。罗云瑾今天醒了一回,吃了药,脉象平稳,不需要时时刻刻有人守着。 金兰盘腿坐在长榻上,靠着几枚枕头打瞌睡。 窗外雨声琳琅,来回巡视的近卫从楼下长廊走过,压低声音盘问戍守的禁卫,时不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马嘶声断断续续。 金兰拥着暖和的衾被,迷迷糊糊中跌入梦境。 一会儿梦见一间光线暗沉的幽室,她蜷缩着躺在床上,泪流满面,一个苍白瘦弱的少年跪在床榻前,低头给她拭泪。 又梦见一场瓢泼大雨,阴云笼罩,天地之间一片暗沉,她走过曲廊,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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