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兰依偎在他胸膛上,伸手帮他揭开杯盖,凑上前,轻吹几口,眼帘抬起,笑着看他:“天气慢慢热起来了,你这么忙,中午就别回来了,小心中了暑气。” 朱瑄越来越黏人了。 他早上去上朝,下朝就回来看她,陪她用点心茶食,说一会儿话,然后接着去外廷接见大臣,处理政务。忙完之后又立刻回坤宁宫,看不到她就马上派人去催促她回宫,有时候更是直接命人把所有奏折送到坤宁宫,在暖阁里批改奏折,逼她在一边陪着,她刚刚出去一会儿,他的人很快就会出来找她。 两人的书房是打通的,她在书案前看书写字的时候,他时不时会放下奏折,绕到她背后看她,抱着她亲一会儿。 金兰以为过一段时间朱瑄会恢复正常,结果这两年他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愈演愈烈,天天下朝就回坤宁宫。 也难怪朝中大臣嘀咕,她有时候都有点嫌朱瑄缠人。 朱瑄喝了口茶,撂下茶盏,搂着金兰,低头继续亲她:“不碍事,一路从穿堂走过来,晒不着。” 金兰觉得痒,咯咯笑了几声,放下书,叹道:“罢了,你回来的话,我根本没法看书,你陪我下棋吧。” 她一个人坐着看书的时候,朱瑄倒也不会故意闹她,不过他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坐在那里默默地凝视她,她怎么可能还能继续心无旁骛地读书? 宫人挪走花几,搬来双陆棋桌。 朱瑄低头,帮金兰卷起袖子。 金兰看着他低垂的眼睫,欲言又止。 外廷的消息已经传遍后宫,罗云瑾几次上疏请求归朝,朱瑄断然拒绝。 现在外廷后宫议论纷纷,认为朱瑄这是准备将罗云瑾赶出司礼监。 当初罗云瑾去辽东的时候,金兰松了口气,以为朱瑄和罗云瑾之间已经彻底放下往事,成为一对真正的君臣。 没想到罗云瑾会突然要求回京。 这件事其实是朱瑄太固执了,他任命罗云瑾总督军务的时候说过,只要罗云瑾平定辽东,就会让他回京,现在辽东那边已经奉上降表,继续纳贡,朱瑄早就可以召回罗云瑾,他却迟迟没有下旨。 朱瑄一反常态,罗云瑾也行事诡异,他似乎急着回京,顾不上朝野非议,上疏请求还朝。 结果就形成了现在的局面。 金兰经常帮朱瑄整理奏疏,有时候也会对朝政发表自己的见解,如果罗云瑾只是一个普通的司礼监太监,她可以劝劝朱瑄。 可惜罗云瑾不是。 她开口相劝,罗云瑾可能这辈子都回不来。 金兰权衡再三,拿起琉璃骰子,轻轻一扔,骰子在棋桌上打转,嗡嗡直响。 她还是不要多管为好。 玩了一会儿双陆,吃了些茶食,甜食房送来一大盅樱桃煎,碎冰还没化,揭开盖子,凉气盈满瓷盅,盛盅的盘子挂满水珠。 金兰有些心虚地瞥一眼朱瑄,他管得很严,不许她吃这些寒凉之物。 朱瑄看着她,目光比拂过杏花枝头的清风还要柔和,拿起匙子递给她:“吃这一盅就够了,不许贪嘴。” 金兰笑了笑,接过匙子,他今天真好说话,她还没撒娇呢。 朱瑄唇角微挑,坐在毡子上,静静地凝视她,肩头落满杏花。 等金兰吃完,他拉着她在云蒸霞蔚的杏花林里漫步消食,她有些困了,眼皮发沉,打了几个哈欠。 朱瑄送金兰回暖阁,看她脱了衫袄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