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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上——距离上课时间已过一小时。她猛然清醒,随即察觉周身覆了层不属于自己的气息,有一点点,熟悉。低头一看,瞳孔骤缩。

    浅灰色的男士大衣,非常厚实。

    这木质调的气息,别无他人。

    爱月抬头,门闭严实了,空气一片宁静。

    这个点,他们应该都已经回来了,但没叫醒她?

    她掀开大衣起身,手指触到冰冷的纽扣上,仔细一看,是william,莫非,他所有的纽扣上,都刻了他的英文名?

    眸子微动,爱月瞪大眼——她的口红擦到了他的领子,浓烈的一抹红。她立即去擦——红色抹开了。

    怎么,又是,口红。

    她懊恼地抬头一挤眼睛,指尖上留了颗眼屎。

    春天的熊

    客厅里,顾崇盯着手机屏幕里监控下的爱月,汇报:“先生,林小姐醒了。”

    正在看文件的应绍华放下茶杯,抬眼,“她在做什么?”

    “补妆。”

    空气静了一秒钟。

    应绍华摘掉眼镜,朝顾崇伸了手。

    屏幕里,女孩捧着粉扑在脸上拍拍打打,神色略微窘迫。

    男人勾了勾唇。

    林爱月下楼时,看到的是应绍华戴着副透明镜框,手捧文件坐在茶室里,徐溯在一旁向他汇报事情。他只着件香槟色衬衫,手指轻叩案几,神情泰然,好整以暇。

    领口解了颗扣子,温莎结微松,衬衫十分妥帖,结实的线条隐伏,荷尔蒙的完美载体。

    顾崇最先注意到她:“林小姐。”

    应绍华看了过来。

    爱月抱着他的大衣走近,一脸歉疚:“很抱歉,应先生,我睡着了。”

    他的声线是柔和的:“昨晚没睡好?”

    “最近在准备考试,休息少了点。”

    “是这样啊,是我失察了,我应该早点停了逸晨的中文课,给林小姐负担了。”

    “没事的,和逸晨待在一起,对我来说算是放松了,”说完,爱月看向四下,“逸晨还没回来吗?”

    佣人在一旁鞠躬:“小少爷今天有见学活动,晚一点回来,我事前忘了通知林小姐了,真是十分抱歉。”

    爱月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大衣,十分窘迫:“……应先生,谢谢您的衣服……刚才睡着时,我一不小心沾了抹口红在领子上……实在抱歉……”

    应绍华眸子挪动,见到了那抹红。

    领子处的位置,要是他们相拥,恰好是她嘴唇的位置。

    应绍华一笑:“小事,交给emily处理吧。”

    佣人上前取走了衣服。

    应绍华放下文件,斟了杯茶放在案几对面,摊手示意了一个“请”。爱月走近,徐溯退了出去。

    应绍华品着茶,没抬眼,“林小姐很喜欢《挪威的森林》?”

    “嗯。”

    “喜欢哪一段?”

    爱月:“春天的熊。”

    应绍华一阵思忖:“春天的熊?读这本的时间过去太长,我记不太清了,能否说来我听听?”

    爱月默了瞬,还是念,“春天的原野里,你一个人正走着,对面走来一只可爱的小熊,浑身的毛活像天鹅绒,眼睛圆鼓鼓的。它这么对你说道:你好,小姐,和我一块儿打滚玩好么?接着,你就和小熊抱在一起,顺着长满三叶草的山坡咕噜咕噜滚下去,整整玩了一天。”

    对面的男人嘴角一弯:“听起来真棒。”

    “是啊,想想就很棒。”

    她选这段,并非没有考虑。

    一来这段情话适合她一个小女孩喜欢,他不会追问原因。二来,这本书的其他话题探讨的皆是死亡和人生观,她不想就此与应绍华深谈。

    可她没想到他要她念给他听。

    怎么像是她在对他念情诗呢?

    未几,又听到他说:“林小姐也这样喜欢过一只春天的熊吗?”

    听罢,爱月微怔:“诶?”她并非听不清,只是想再确认一遍,他所问指意。

    应绍华寥寥一笑,没作答。

    就算有了这片刻的缓冲,爱月仍是有些懵。因为她是没有答案的。一时没有顾虑,她说了实话:“没有,是因为父亲年轻时曾念给母亲听,所以很喜欢。”

    “原来如此,令尊一定是一位浪漫的人了。”

    她心跳骤升一拍:“嗯,喜欢看书,也是因为受了父亲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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