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很深,糅杂了太多复杂的情绪在其中,太过热烈的目光像是可以穿透一切,即便隔了车窗,他的目光也刺啦啦落在她的身上。 被他这么看着,梁贞只觉得一股莫名的烦躁袭来,她深吸一口气,慢慢将车窗摇下,不同于他对她热切的注视,她不过淡淡瞟了他一眼便问道:“你有事吗?” 他沉默着,似乎是在平定自己的情绪,许久之后才道:“你要和谢安淮结婚了是吗?” “对啊。” “下个月?” “嗯。” “……” 他又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为什么突然这么着急?” 梁贞冷冷一笑,“这与你无关吧?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麻烦你把车子挪一下。” 谢君宪却是直接走过来,伸手到车窗里将车门打开,再一把将她拖下来,他动作又快又突然,梁贞根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像拧小白兔一样的拧下了车子。 他双手捏着她的手腕将她抵在车上,他的眼中有怒火在燃烧,面色因为压抑而扭曲着,他目光逼视着她,冲她怒声质问道:“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变成这样?” 他浑身气势慑人,仿若她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而他作为长官,理所当然来向她问罪。 梁贞望着他这模样也是诧异了,她不免嘲讽一笑道:“谢君宪,你是不是很可笑?既然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为什么还要对我纠缠不清?你那位葛小姐怀了你的孩子你不陪在她身边来纠缠我做什么?” 就像是一个涨到极致的皮球被一个针尖轻轻一戳就破了,他的怒火他的理所当然顷刻之间荡然无存,她那嘲讽的目光将他狠狠刺了一下,他后退一步,慢慢松开了她的手腕。 良久,他苦笑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好像现在说什么都没有了意义。” 他就像是在深渊中苦苦挣扎的人,面色苦涩又透着疲惫。 梁贞却根本不等他说完,直接跳上车子便掉头离开,懒得再跟他纠缠不休,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而他也就只能这样眼睁睁看着她将车子开走,脚下就像是生了根一般,许久许久不能动一下,内心像是缺了一个口子,很疼,可是他毫无办法。 ** 葛美琳照顾母亲睡下之后才轻手轻脚出了病房,只是她刚一出病房就看到病房门口的椅子上坐了个人,他双手插-入头发中,高大的身躯蜷缩成一团。 葛美琳看到他出现在这里却是愣了愣,而他听到脚步声这才抬头向她看过来。 “谢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实际上自从上次在梁贞的生日宴会上一别之后他们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过了,他没有来找她,而她也没有去打扰,她以为上次在梁家他冷笑转身离去就是对她的无声告别,所以她保持着自己的自尊心不去找他。 倒是没想到他竟跑到这里来了。 他的表情看上去非常不好,双眼弥漫着红晕,面色也是惨白如纸,整个人仿若被霜打过的茄子一般,他这样的状态只在她们初次见面的时候她看到过,那时候他因为梁小姐喝得烂醉,而她作为替身去陪他。 他这样的人这世上大概也只有梁贞才能伤得到他,梁贞就是他的软肋,是他此生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