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皱一下,这可真是奇了,这侯夫人能有这么大能耐啊,把侯爷气成这样,周顺由衷感到佩服。 周廷焱回过神发现周顺一脸傻样的看着他,怒道:“还愣着,给爷照路。” 周顺提着灯,茫然问道:“那还送吗?” 周廷焱看也不看又踹了他一脚,口中说道:“送什么送?让她老实待着。” 周顺一瘸一拐的跟着,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周廷焱不满道:“院子里连个下人都没有,丢本侯的脸。” 周顺连忙应声:“属下明日就挑几个给夫人送过来。” 周廷焱冷哼一声,沉了半天的脸色终于有所缓和。 两人走远后,丫鬟彩珠飞快的跑进去报信,“姑娘,侯爷走了。”奶娘尤氏看她跑的满头是汗,就给了她一杯茶,彩珠咕噜咕噜几口喝完,笑的眼睛眯起来:“谢谢娘。” 尤氏无奈,这丫头还笑得出来,不知道刚才多惊险呢。她回头看着靠在床头困得打盹的顾澜,走过去心疼道:“姑娘,咱们换了衣裳再睡。” 顾澜迷迷糊糊应了一声,觉得头上一轻,是尤氏在给她摘下凤冠,尤氏一边忙活一边说:“你刚才吓死我了,怎么能直接说你是顾澜呢,万一侯爷震怒之下拿你撒气怎么办?” 顾澜笑的有些虚弱,从周廷焱进来时说的那一句话,她就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但表明身份还是有几分赌一把的意思,以周廷焱的势力,伪装顾鸾没两日就会被发现,那时死的才惨呢。 “奶娘,我这是在自救。”说到底那是周廷焱与父亲的恩怨,与她有什么相关,而且看周廷焱的神情,他似乎很讨厌顾鸾。 无论如何,她顾澜这个人与周廷焱毫无恩怨,更不可能对他有什么威胁,他今日不处置她,就代表默许了她侯夫人的身份。 尤氏又问:“那姑娘怎么不跟侯爷解释你是被逼无奈才替大姑娘出嫁的?” 顾澜笑了笑:“我说一百句,都不如侯爷自己派人查出来的真相。”她想,明日一早,顾澜这个人短短十五年的生平必定会完整的出现在周廷焱面前。 腊月端着水盆进来,尤氏去拿帕子给顾澜擦脸,然后又给她脱下沉重繁琐的嫁衣,更衣时一摸顾澜后背,尤氏大惊:“怎么流了这么多汗?” 顾澜虚弱摆手,道:“吓的。”她本来就虚弱,要应对周廷焱不能有一丝放松,一个弄不好就是身首异处。 谁都不知道,刚才她看起来游刃有余,其实面对周廷焱时,心里是真的没底。 第二日,晨光熹微,书房里,周廷焱平静的表情下暗藏汹涌。 如顾澜想的一样,周廷焱连夜派人查到了她的身份,周廷焱面前的桌案上摆着一张纸,那张纸上完整的记下了顾太傅是用如何手段威逼顾澜替嫁的。 一旁的周顺站着回话:“侯爷,这顾澜也算是嫡女,只不过她是继室所出。” 周廷焱抬眸,示意他说下去,周顺接着说道:“顾遥之的原配妻子是洛王的嫡女云曦郡主,两人成婚不到两年,郡主生下一双儿女就去世了,半年后,顾澜的母亲宋氏就进了门,听说顾遥之对原配妻子情深,不喜这位继夫人,因此对她所出的二姑娘顾澜也多有苛待。” 周廷焱在他说完冷笑了一声,既然情深,何故在妻子尸骨未寒时续弦,姓顾的老狐狸还是那么虚伪。 周顺看着他的脸色,谨慎道:“这位宋氏在顾澜十岁那年就因病去世了,顾澜从小体弱多病,曾被一位姓张的大夫断言活不过十六岁。” 书房里一片寂静,周顺提心吊胆的看着周廷焱,只见他的脸上由震惊到愤怒,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那双傲然凌厉的凤目里透着一股森寒。 快死了吗?所以趁着她死前再狠狠利用一次?还是怕她死得太慢,送过来让本侯替你做刀。 周顺不敢出声,憋了太久有些喘不上气,这时,周廷焱身上的气势终于收敛了些,说道:“你下去吧。” 周顺刚要走,到门口时又折返回来,“侯爷,老夫人那边……” 周廷焱不耐:“再说吧。” 周顺心想,他们家侯爷畏惧老夫人催婚,成日里躲着,他们这雪园与侯府就一墙之隔,可侯爷整日以公事繁忙推脱,已经很久没去请安了。 这趟苦差事难保不落在他头上,周顺叹气,可巧这时,有个下人进来禀报。 “侯爷,老夫人那边来请,夫人已经过去了,她问您什么时候过去。” 周廷焱皱了皱眉,顺手把桌案上的纸捏成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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