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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乱臣 第44节



    “苏苑音。”他在她耳边唤着她,叫她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音节仍然有些微微上扬,很奇特的感觉,一听便就知道是他,因为除他之外从来没有人会发出这种语调。

    “你好好看清楚,到底谁才能护住你。”

    苏苑音眼捷颤了颤,只觉得周身一轻,乌沉香飘远,是萧阙松开了她。

    任昭昭同柳娘其实早在方才不小心波折到萧阙的时候,便就停了手。

    任昭昭难以置信的瞧着方才的一幕,她被那个泼妇打得那般狼狈,都未见过他出手,现下不过是区区一个凳子,他倒是替人挡得比谁还快。

    她顿时才觉得今天的自己是有多可笑,索性便就也不再继续装,她指了指萧阙:“我真是受够了,若不是我姨母非要迫着我接近你,你以为我当真会喜欢你这个全无半点上进之心的贪财好色之徒吗?”

    说罢,她又环视了一圈,看了看满是风尘气宛若泼妇的柳娘,气得简直浑身发抖:“今天的事我必定会如实告知我姨母,你们全都给我等着吧!”

    面对她的话,萧阙只觉着聒噪,气定神闲的仿若只是局外人。

    任昭昭见他竟然还不为所动,只气他不知好歹。

    她都这般说了还仍是不见他说句软话,再没了继续待下去的理由,愤愤地跺了跺脚,拂袖走了出去,正好同一拥而入的侍从给撞了个正着。

    众人见状皆是惊惧,本是叫萧世子身边的护卫拉去对面的茶摊吃茶,被人叫回来竟瞧见这样一幅画面,又是人仰马翻了一阵,引得酒楼的宾客都纷纷出来瞧热闹。

    任昭昭简直气得脑袋发晕,厉声朝着人呵斥:“回宫!”

    既已经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本是好好的小聚现只剩下一片狼藉,苏蕴之瞧着薛鸣岐只觉得愧疚。

    薛鸣岐倒真是个豁达之人,清隽的面上倒是不见多少不快,只说自己在上京还要在耽搁些时日,大可改日再聚。

    几人浅谈了几句,已是语毕,苏苑音一直跟在苏蕴之身后,也跟着兄长同几人辞行。

    萧阙率先坐上了自己的马车,苏蕴之还在同薛鸣岐说着话。

    苏苑音亦是瞧着薛鸣岐,尽管现在已经知晓他就是岐山先生,虽一开始是有些难以置信,但是后来细细想想,岐山君文章风格本就是这种像是春风化雨般的柔和,再观薛鸣岐言谈行止,倒是也能自洽。

    身后马车而过,车上之人掀起帘子。

    “苏苑音,你有几本琴谱落在我那儿了,不去拿么?”

    苏苑音转过头,只瞧见萧阙一只修长的手松垮垮地撩起帘子,露出一张极好看的面,嘴角噙着一点笑意。

    宽敞的马车内,还燃着熏香,书纸笔墨都是一应俱全,那小几上的确是赫然摆着两本琴谱,只是确并不是她的。

    她坐萧阙马车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压根就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因着上次还曾在这马车上被萧阙戏弄一番的缘故,她心有余悸,坐到了中间些的位置,离得他算是不远不近。

    回想起方才萧阙说出那一番话之后,以及她是如何在苏蕴之意味深长的眼神中进了萧阙的马车时,还是会觉得有些许的尴尬。

    “萧世子以后还是莫要开这种玩笑的好,我到底也是个姑娘家,要是被旁人冠上个私相授受的名头,便就是有八张嘴也说不清楚。”

    她沉着声道,但是因为还是有些顾忌,不敢将话说的太过直接。

    虽然现下的萧阙并不像是她梦中的那般骇人,不过那确实是他对自己做下的事,她瞧他不顺眼,倒也不算是迁怒。

    萧阙凉凉瞧她一眼,险些是要被她的倒打一耙给气笑了。

    看了薛鸣岐那么多只会无病呻|吟,只会谈些风月景色的诗倒就不算是私相授受,在天一观给人家送青梅也不算是私相授受,自己不过是用琴谱的幌子迫着她上了趟马车就是私相授受。

    “你倒是爱惜自己名节。”萧阙说的有些讽意。

    苏苑音哪里又会听不出,蹙了蹙眉,也不想同他争辩。

    “我早同你说过薛鸣岐并非像是表面上瞧着的那般谦谦君子,况且他身上是有婚约的,你还是歇了那点不该有的心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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