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因為妳明明……明明跟我說了一堆話,而且還保護我……可是妳待我卻跟其他同學一樣,根本不理不睬!這不就是耍我嗎!」 「原來是這件事喔。」 什麼叫原來是這件事?難道這對她來說只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嗎?啊啊,真是氣死人了!更氣人的是她居然還擺出一臉傷腦筋的樣子! 「我明白妳的意思了……繼續說下去以前,我要妳去外頭確認一下,看看高橋安子她們是不是又偷偷跟著妳來了?」 「哼!去就去!」 竟然講得好像是我害她被打擾似的!不過那個「又」是怎麼一回事啊?難道上次也是被跟蹤……? 我抱持疑惑來到廁所外頭,迅速掃過遠方走廊上的學生,連旁邊轉角的樓梯間都確認過,確定沒有高橋陣線的影子便氣呼呼地調頭。 淺野不見了,最後一間隔間卻是開著的。 ……耍什麼小手段嘛,直接叫我過去不就得了。 我沒好氣地快步踏入隔間,淺野莉莎正以很沒水準的外八蹲姿蹲靠在牆邊,手裡拿著的是不良少女標準配備之一的香菸與打火機。內褲都看到了,有夠不檢點。雖然只是順帶一提,她肯定很適合穿泡泡襪吧,這個過氣不良少女。 「啊,差點忘了,妳要不要?」 還好意思向我遞菸。 「敬謝不敏!」 我嚴正地予以拒絕,接著把門關上。這樣總不會再被不曉得是否真的路過的同學撞見了吧。 由於不想跟旁邊的不良少女一個樣,我選擇倚靠在門上,盤著手對自個兒點起菸吸了一口的淺野問話: 「所以呢?妳到底是不是在耍著我玩?」 「妳,鼻子左側粉底不均勻。」 「……別岔開話題!」 「定妝也沒做完整,左右下巴都露陷了。」 「吵死了反正我是初學者嘛!」 明明是學淺野把自己武裝起來的!明明是學她的!可惡,為什麼我會對這種傢伙感到很不甘心啊! 「然後依序回答……從上次開始,妳就被高橋安子鎖定了,我想我應該要負一部分的責任,所以才宣示妳是我的人。這麼一來,那些趨炎附勢的人找妳麻煩前就會多加顧慮,高橋安子也不敢有什麼大動作。妳想知道為什麼的話,那是因為基本上我不跟同學說話,沒給人找出弱點的機會,一旦高橋安子招惹我又無法排除我干涉此事的因素,她就會從小團體中失勢,因此她不會幹得太超過。只是她沒想到,妳會在她認為沒那麼嚴重的戲弄中起而反抗、引我入室……」 淺野邊吸菸邊說出我從未設想到的長長一段話,這些話語彷彿從她指間摔落進蹲式馬桶的煙灰般,一下子支離破碎到難以重現,使我那對追尋著解答的目光只能從過去的碎片中移開,來到現在唯一具有意義的事物上。 那就是一本正經地繼續講述著的淺野莉莎。 她說話、吸菸、說話、彈煙灰、說話、把抽到底的菸屁股扔進馬桶內、說話、點燃新的菸、說話、吸菸──一連串動作流暢到不可思議的境界。無法用老菸槍這種粗俗比喻、也難以用渾然天成如此夢幻之語所形容的,使觀者如我感受到奇妙舒暢感的境界。 講到後來我就沒什麼在聽了,因為話題越來越偏離我的遭遇,或許平常不開口的淺野莉莎也想藉機宣洩吧!由於我比剛才更加專注地欣賞她抽菸說話的動作,並不那麼在意這件事。照理說我應該要在接受她的說法後表達些什麼,此刻卻無法擠出隻字片語,況且她一直講話也等於沒給我開口機會。 就這樣維持一段時間也不錯吧──正當我這麼想,門後方傳來了腳步聲。 「在裡面吸菸的同學,快把門打開!我們是風紀委員!」 為什麼總是有人來打擾我們呢? § 淺野莉莎,校內吸菸慣犯,由於缺乏團體合作傾向,風紀委員會特地為她安排純粹只有懲罰意義的罰站及抄寫,這是唯一避免被風紀委員會送交校方的辦法。那麼具體來說,抄寫內容是怎樣呢? 「『我,姓名,今後絕對不會在校內吸菸。』初犯請寫一百遍,若無異議請在放學後送來風紀委員會。」 沒錯,就是這樣。 沒錯,那個姓名寫的是我。 沒錯,我被當成吸菸共犯了,因為馬桶內有一根菸屁股被認為是我抽的…… 簡直太沒天理了。 而且我完全無法抗辯……給那位很有禮貌但笑得很可怕的風紀委員長華原惠理佳直視,就好像被扒了層皮般痛得令人頓失勇氣。 反倒是累犯第十二次、被要求罰寫一千兩百遍的淺野莉莎大概是習慣這種場合了吧,她對委員長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絲毫不顯得畏懼,但也沒有大聲嚷嚷著反抗,給人一股「喔,抽菸被妳們抓到了,那就處罰吧」這種該說是豁然還是隨意的感覺。 「請聽好了,請務必在放學後到這裡向任何一位委員報到並執行罰站一小時,並請在結束後確實向負責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