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没有一只生于斯长于斯的寒螭带路,二不是神殿之中专门负责取宝的人物,对寒域的地形宝物如何自然是一无所知,只能用最老的笨办法遍寻各处,争取不放过任何一处奇遇。 这种选择本身没有毛病,只可惜他们在如何继承长眉长老的遗志上耗费了太多时间。当这两位总算决定出发,在这寒域为自己寻求一番机缘时,他们所追求的那些“机缘”早就被寒螭这地头蛇带着顾清玄一网打尽了。 更加使人不由自主为他们感到悲哀的是,当这俩长老发现不对,觉得有人捷足先登之时,罪魁祸首早就离开寒域,往神殿深处返身而去也…… “嗯,是这个方向吧……” 顾清玄以术法牵引血脉,径直朝着亚历山大魂魄所在的方向飞去,但越飞近,他就越发觉得眼前的景物似乎十分熟悉。 “这里……我总觉得在之前来过?” 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大殿,顾清玄忽然心生一种不妙预感,他飞了片刻,忽然目光一凝。 他突然明白,自己是在什么时候来过的这里…… 在顾清玄目光的聚焦处,一丛丛艳丽的红色蔷薇正在花栏中随风摇曳。 第67章 ……亚历山大的灵魂被人附着在这一丛丛蔷薇上了。 顾清玄沉默地注视着它们, 红艳的蔷薇烈火般绽放,像极了银河帝国皇室的徽章。 片刻后,他伸出手,轻轻地点在了其中一朵蔷薇柔软的花瓣上。 “砰”! 灵魂层面上的世界中忽然发出一声沉闷的爆响,烈火似的蔷薇花突地炸裂了,它在顾清玄的灵力下无声无息地散碎、化为一团火样的红雾。在许多个光年之外的银河帝国中,正指派仆人们更新机器清洁工身上零部件的亚伯特本来正微笑着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随着这丛蔷薇的粉碎,他脸上的笑容忽然间无声无息地凝固住了。 “啊……您终于离开了吗,我的陛下?” 亚伯特低声自语着, 抬手抚住了胸口处。 “您怎么了,阁下?” 他捂住胸口的动作引起了旁边女仆的注意,她从那只机器人打开的后背处抬起头来,担忧地望向总管阁下。后者摇了摇头, 对她道:“我去一趟洗手间。” 说完之后,亚伯特便步履匆匆地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但刚刚转过拐角,到了没有监控的那个区域时,亚伯特的脚步便一下子停驻住了。他掩住嘴咳嗽了两声,隐隐有血丝自亚伯特的唇角边渗出, 但他很快便用手背若无其事地擦掉了它们,当他走出这个区域时,面上已经恢复了那种惯有的亲切笑容。 “阁下。” “阁下。” 城堡中巡视的侍卫与路过的侍从侍女们无不恭恭敬敬地低头问候,亚伯特熟稔地向他们一一点头回礼。他对这座蔷薇城堡的结构非常熟悉, 其熟悉程度很可能还在亚历山大或者奥利维亚之上,因此很快就到达了仆从专用的盥洗室。 “仆从。”在推开熟悉的盥洗室大门时,亚伯特·沃拉斯顿不无讽刺地想道:“当年沃拉斯顿的先祖如果知道,自己的忠心换来的不过是子孙后代生生世世的仆从地位……在战争之中是否还会像当时那样拼命?” “生而高贵的奥尔丁顿啊……与沃拉斯顿之间的距离简直如同天和地一般不可逾越。” 他站在镀着金边的水晶镜前。 水晶镜和这一整座的蔷薇城堡一样,都是非常古老的极有年头的事物。尽管如今科技的发展日新月异,但古老的奥尔丁顿依然坚持着使用这些古老的东西,如同那些皇室成员们始终恪守着那些古老的、死板到令人无法忍耐的教条——这个宇宙中最强大国家皇室的选择,很大程度上引领了整个宇宙的风潮走向,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古老的方是高贵的,就连飞船内部的装饰舷窗,卖得最好的也是雕刻着众神像的胡桃木,而非那些花里胡哨的高新合金。 ——这种想法其实并不正确。 亚伯特注视着洗手台旁边摆着的一瓶花,毫不让人意外地,那瓶花是几枝漂亮的蔷薇,被插在精致的水晶瓶里,连最不起眼的叶片也都被打理得挺括翠绿。他看着那几枝蔷薇花,沉默地想着:古老的其实并不一定是高贵的。 沃拉斯顿的姓氏十分古老,和奥尔丁顿、阿莫斯菲尔德或者卡兰博尔一样古老,但沃拉斯顿的先祖却不是银河帝国开国大帝的兄弟或者属下,相反,他是他的奴仆……一个忠心耿耿、彻头彻尾、无可救药的奴仆。 当沃拉斯顿家族的先祖向着奥尔丁顿家族的先祖下跪发誓终身效命时,他绝不会想到,自己这一跪,子孙后代所有的前途野心,都被这一跪给牢牢地束缚在了奴仆的定位上。 同时被束缚住的,也有亚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