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的人连脸都没转过来,侧颜昳丽却冷然,保镖将车门关上,黑色宾利立刻启动。 齐酒看着那辆车开远,才放松下来,把脱离美色惊觉上课要来不及了的小团子塞给她的保镖,没立刻离开,而是转身有些失神地看着刚刚宾利开走的方向。 其实她和小团子一样很是好奇,这位为什么要通过她帮焦娇。 为什么他在帝京最昂贵的地界上给她准备了最好的练舞室,却不告诉她? 为什么他明明那么了解焦娇,甚至连她小时候练过的舞曲都记得,还特意让她把缪缪找来,让缪缪跳给焦娇看,却不自己出面让焦娇知道这都是他安排的? 这份不说出口,却汹涌至极的爱意,连她都感受到了,如果他真的像小团子所说,和焦娇吵了架,惹她不开心了,那就更应该让她知道他做了这些啊。 怎么可能有人不为之感动呢? 这不是她第一次以旁观者的身份感受到雍家这位对他从小养在身边的“洋娃娃”的宠爱了。 几年前,她的表妹和焦娇在一所高中,那时,圈子里的人虽然都知道雍烨的恐怖,也知道焦娇和雍烨的关系,但还是会有一些没脑子的人想要搞点事情。 他们觉得焦娇不过是雍烨觉得有趣随便养的玩物,和他们养的小猫小狗没什么区别,平时碍于雍烨的面子,不得不跟这个小玩物低三下四,让他们觉得很丢脸,所以看到焦娇彩排时都是一个人,就来劲了,他们在背后讨论她的身世,笑话她没有真正的家人,别人彩排,家长都忙前忙后地帮孩子准备,只有她是孤零零一个人。 比赛当天,看到她还是一个人,虽然是校学生会会长,但从不参加这种活动的雍烨也没为她破例,这些人就更嚣张了。 齐酒坐在台下和表妹的家长们等着表妹表演,耳边是有心人在带节奏,大声内涵一个人坐在选手席的焦娇可怜没人要,一个家长都凑不出来,这些人的家长也不知道是没听出来还是不想管,象征性地斥责两句就不管了。 齐酒觉得他们应该就是故意放任他们的孩子这样做的,因为她转头看过去的时候,看到几个家长也用讥讽的眼神看着安静坐在那边的女孩。 礼堂那么大,无论是否参赛,是否会得奖,几乎每个学生身边都有家长陪伴,而她的身边却空荡荡的,显得单薄的身影看起来十分落寞。 齐酒也不知道焦娇当时心里怎么想的,也不知道焦娇会是她未来最嫉妒的小师妹,单纯觉得这些人又吵又坏,刚要让他们闭上臭嘴,让她到现在也无法忘记的一幕发生了。 礼堂门开,本应该是最后入场的校领导却跟在身穿学生制服的少年身后。 齐酒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表妹的家长一把拉了起来,刚刚还用不屑眼神看焦娇的那些学生,甚至家长也全都站了起来,他们的表情和刚才简直就是两个极端,之前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心虚害怕。 齐酒和很多人一样都在偷偷看他,他却目中无人到了极致,仿佛他们理所应当起立迎接他,理所应当被他当做脚下的尘土。 那么多人,竟然连呼吸声都听不到,所有人都在等他从走到校长为他让出来的前排中央座位,而他却无视了难掩讨好态度的校长,径直走到了参赛选手的座位区,坐在了焦娇身边,留给学生家长的空位上。 坐下后,没有其他动作,甚至一句话都没和焦娇说。 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没接收到他对她至高无上的偏爱。 齐酒后来因为好奇还特意问了表妹有没有后续,表妹告诉她,那天起哄嘲讽焦娇的几个学生一个都没跑了,连着他们助纣为虐的家长,全都在帝京抹去了姓名。 这些记忆足够震撼,齐酒不可能忘记,但她从小跋扈到大,从来没踢过什么钢板,在秀场碰到焦娇时,没收住脾气,焦娇又软乎乎得跟个小白兔似的,她就不小心越来越飘,直到今天再见到雍烨本人她才清醒过来,意识到她之前的行为到底有多危险。 她也曾猜测雍家这位是不是早就对焦娇没有了年少时的偏爱,毕竟,名利场上保质期最短的就是所谓的爱和情。 但她今天看到了,雍家这位不只没变,还更用心了。 就凭他对焦娇的用心程度推断,得罪焦娇,和得罪他,不,比得罪他下场还要惨烈。 而且,不只是她,就连她老爸估计也要被她牵连。 想到这一层,齐酒面色有些凝重地拿出手机,看到了焦娇给她的回复,指尖动了动,把之前和焦娇的聊天记录看了一遍,越看脖子越凉,给焦娇回复的时候,也没再像之前那样随心所欲,慎重斟酌了半天才点了发送键。 焦娇又跳了两段才停下来,看到了声称手机明天才会有电的齐酒的回复,微微皱起眉。 是她的错觉吗? 感觉齐酒的语气怪怪的,也没再加凶萌凶萌的表情包,好像一下子客气了许多。 —— 帝京最大的梨园,醉霖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