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年轻人站在中间即便是身陷重围居然面色不改,看不出丝毫怯怕,反而愈发刚猛,我对钱向来没什么概念,毕竟在四方当铺十年时间,签的是断当,叶九卿包吃包住,但凡有丁点空闲时间,都被他们拖去轮番教我东西,我压根就没有用钱的机会。 临走时叶九卿让将军送来一包东西,打开里面全是票子,说是出门在外身上有钱方便,那年月万元户已经是巨富了,可叶九卿给我的钱至今没点过,但绝对不止一万,我从身上摸出钱走到年轻人面前。 他对我没有什么戾气,看起来不像是胡搅蛮缠的人,见我过去,手里的木棒也放下,我把钱递到他面前时,忽然一本正经的问。 “你刚才说挖墓你有三不挖,是那三不挖?” 年轻人正视我一眼,腰挺起一身正气的在我面前竖起一根指头。 坟头填土后人上香的墓不挖,人家孝子孝孙还知道自己先人躺在哪儿,刨人家祖坟的事我不干。 年轻人又竖起第二跟指头,功臣名士,先贤古圣的墓我不挖,前人种树后人乘凉,都是对后人有功之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老子不干。 第三根指头竖起时,年轻人的声音刚直,坟头单薄简陋的墓不挖,生前穷困潦倒,死后得让人图个安顺,说白了这些墓主,死的时候一无所有,挖了也没啥东西,白费力气不说,也损阴德,何况这样的墓都要挖,一辈子也没啥出息,费力不讨好的事我也不干。 “你让我挖的全是新坟,埋下去还没几天,尸骨未寒,你他妈就让老子挖。”年轻人指着天哥义愤填膺。“你也不怕有报应。” 年轻人的话一出口,围在旁边的那些人哄堂大笑,或许在他们眼中这年轻人和傻子无异,可我没有笑,面前的年轻人让我想起叶九卿。 他教我最多的就是盗亦有道,眼前这年轻人虽然没有叶九卿的本事,可道义的境界完全可以和叶九卿并驾齐驱,另我刮目相看。 年轻人拿了钱扔下木棒转身离开,我和宫爵连忙跟了出去,在巷子里追上他,年轻人看我和宫爵,样子有些茫然,下意识捂住衣兜:“钱你既然给了,我就不会退个你。” “不找你退钱,你叫什么名字?”我和气的笑了笑问。 “田器。”年轻人爽快的回答。 “田鸡?”宫爵在旁边一愣,半天没听懂。 “见龙在田,必成大器,田器!”年轻人白了宫爵一眼加重语气说了一遍。 “见龙在田,必成大器……”我和宫爵对视一眼,终于还是没有忍住笑出声,主要是这名字太让人想笑,田器虽然说的豪迈,可我脑海里总出现一只在田里蹦跶的田鸡,而且还是一只桀骜不驯的田鸡。 很显然田器不是一个擅于开玩笑的人,即便我和宫爵笑的前仰后合,他脸上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抬起手握拳突然发力,重重一拳击打在巷子的石壁上。 等他手松开,陈旧的石壁竟然被他击打出裂痕,他依旧面不改色的看着我们。 “再叫错我名字,当如此石!” 我和宫爵一愣,好不容易才收住笑声,可看着他那张扑克牌一般没有表情变化的脸,再想到他名字,我和宫爵几乎还是同时又笑出声。 “还……还是一只火爆田鸡……”宫爵努力控制自己不笑出声,他几乎是捂着嘴在对我说。 我在旁边听见宫爵这话,眼泪都快笑出来,田器似乎拿我们两个没办法,转身想走,被我叫住笑着问。 “我看你也是挖墓下苦的,要不和我们一起吧。” “不挖,要挖也不在这里挖,北邙山上的墓早被人挖遍了,那帮人现在连刚埋下去没几年的墓也挖。”田器摇头坚决的回答。“损阴德我也认了,伤天害理的事我不干。” “你放心,和我们一起,你的三不挖我们保证不碰,而且你换地方充其量也只能当下苦,到头也赚不到什么钱。”我在田器身后一本正经的说。“跟着我们,带着你干票大的。” “盗什么?”田器慢慢停住脚步转身看了我和宫爵半天问。 “随侯珠。” 田器一愣,重新向我们走来,我第一次在他嘴角看见笑意,透着老练的精明,再一次让我想到叶九卿,他甚至都没有质疑过我说的话,毕竟起点就是随侯珠的人,要挖的墓也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