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兴奋的搓小手,以为她是要给她银子,结果苏姝摊开手,掌心里空空如也。 立夏使劲儿眨了两下眼睛确定她手上着实没有银子,这就把她整懵了,“小姐,你……这是何意?” 苏姝冲她淡淡一笑,“我不给你银子,我给你一个家,可好?” 此话一出,立夏怔愣了良久,久到苏姝以为她并不愿意,正欲再以银子作诱,谁知她下一刻就感动得眼泪鼻涕两汪汪,就差扑进她怀里喊“娘”了。 立夏就这么被她领回了府,因为当时寻着她的时候正是立夏时节,苏姝便为她取了立夏这个名字。 从前苏姝身边的人,许是因她身份尊贵,服侍她时都是战战兢兢,不敢稍出一点差错,甚至不太敢与她说话,她平日的作息又安排得十分满当,休息的时间几乎只有晚上就寝,她也没什么时间与她们交流,她不主动同他们搭话,她们是万不敢多言一句的,若是被夫人和嬷嬷发现,少不了一段责骂。 又或许正是由于她母亲对她的要求太过严苛,动不动便会训斥她以及她身边的人,后院服侍的丫鬟都怕她母亲怕得要命,哪还敢像立夏这般还帮她偷食,顶撞刘嬷嬷。 在立夏来之前,她的院子里总是死一般的安静,干什么都是静悄悄地,不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惊扰了她,让刘嬷嬷听见。即便是在白天,院子里也散发着沉沉死气,不管这里种多少的花花草草,房间如何的通透明亮,都只是空有其表,如同一具覆着华美外表的棺椁。 而立夏是个活泼性子,又是个机灵讨喜,待人不生分的,她来以后,那院子里才终于有了一丝人气儿,她做别的事情时也不时能听到几声丫头们的嬉笑,这在之前是从未有过的。 立夏的到来令这院子氛围活跃了起来,有了些生机,苏姝很是欢喜,但她母亲张氏就不大高兴了,说立夏是个劣根子,下贱的东西,还说她是耗子屎搅坏了一院子的清静,不止一次要将她给打出去,都让苏姝给拦住了。 苏姝还曾甚至不惜下跪求张氏放过立夏。 那是她生平第一次忤逆她的母亲。 当时张氏怒极,冲她痛骂,“为了这么个东西,你给我下跪?别忘了你的身份!” 她只道,“立夏不是东西,她是人。” 张氏眼神又气又恨,有些深陷的瞳子里像是烧了两把烈火,“你是先皇钦定的皇后,怎可与这种下贱胚子一同厮混!” 苏姝抬头,神色异常冷静的沉沉道,“是先皇要我做皇后,但不也是你们要我做这皇后吗?” “你,你什么意思?”张氏怒目圆睁。 苏姝偏了偏头,隐忍道,“这些年,母亲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再苦再累可有过抱怨?又何曾求您给过什么?如今女儿只是想留个人在身边说说话,母亲却连这个小小的请求都不肯成全吗?” “这个贱婢有什么好?”张氏指着跪在一旁的立夏,咬牙切齿的瞪着苏姝,“把坨烂泥当成宝,你可真能耐!” 苏姝眼底散过一丝沉痛,眉头皱了起来。 她再次抬头,“若无立夏,女儿我恐早就如那木偶一般没了人气儿,母亲还想我以后入宫能得到皇上宠爱,试问一个毫无生气的人,如何得人怜爱?” 立夏身上有太多她或许拥有,但从不能表露出来的东西,她院子里有不下二十个人服侍,却没有一个人同立夏一般鲜活,她们都活成了别人希望她们成为的样子,包括她自己。 只有立夏不管何时都在做她自己,做乞丐时,她洒洒脱脱,随性自在,到了侯府,她也不曾拘了自己灵动的性子,被这侯府深宅的死气盖住了灵气,所以她必须要保护她,将她留在身边,只有看着她,与她在一起,她才能留住她原本天性里,仅存的那一丝烂漫与活络。 张氏被她这话气得不轻,喉咙里咔咔作响,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伸出一根颤巍巍的指头,指着跟前的苏姝,好不容易才从牙缝里吐出一句话,“你在威胁我?!” “是,”苏姝定定的看着她,“我在威胁您。” 张氏终究还是留下了立夏,但对苏姝的态度却没有丝毫的改变,她明明已经说得那般清楚,她的亲生母亲却一点也不在乎她的感受。 “小姐?”见她出神,立夏试探的唤了她一声。 苏姝眨了下眼,神色很快恢复如常,“绕了这么大一圈,你刚刚究竟是想问什么?” “我就想问,”立夏抿了抿唇还是有些犹豫,半晌才试探问道,“皇上……到底长什么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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