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回来,开店,挣大钱。 等有了钱,衣锦还乡,大家谁还会记得这件事,到时候大家只会说,林老实傻,没福气,放着这么漂亮又能干的老婆不珍惜,还搞得离婚了。活了两辈子,她早明白,这就是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什么都是赢家说了算了。 到时候,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村里人的笑话!今天就暂且让他嚣张,看他能得意到什么时候。现在逞英雄,等回到村里,鱼全死光了,还欠了一屁股的债,连明年买鱼苗的钱都没有,混成全村最惨的人,看他怎么办。 抱着这种恶意的想法,何春丽狠狠咬了一口饼,像是咬在林老实身上一样。 前往军区医院,何春丽全程都没跟林老实说一句话。林老实也不搭理她,两人就像陌生人一样,不,比陌生人还不如,明显是一对怨侣。这让本来还想着要不要劝劝小两口和好的村长打消了念头。 他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何春丽现在跟林老实离婚,肯定跟鱼塘放水这件事脱不了关系,别说何春丽,就是他看到死了那么多鱼,心里也难受。可要是不放水,水稻快抽穗了,长不好,今年的收成会大减,村里好几百口人都得饿肚子。 他也是没办法,所以才会舔着脸,找上林老实开了这么一个口,哪晓得害得人两口子闹离婚。村长心里愧疚不已,所以林老实找上门,恳请他随行做个见证,他马上就同意了。 只是看到他们村子里本来最有前途的一个小伙子落魄成这样,村长心里也着实不好受,一路上食不下咽的,熬了二十多个小时,总算到了军区医院。 下了火车,又转公交,花了半个多小时,总算赶到了军区医院。林老实到底是在这里当了好几年兵,认识的人不少,找了熟人帮忙,很快就在军区医院对面的招待所开了两间房,何春丽一间,他和村长一间。 “阿叔,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找医院的领导,沟通一下,确定好时间。”林老实把村长送进了客房休息。 村长点头:“诶,你去忙吧,不用管我,我不会乱跑的。” 对他,林老实很放心。不过何春丽不是省油的灯,肯定不会老老实实呆在招待所等他,不盯着很可能会弄出幺蛾子。但林老实也不担心,何春丽身上没多少钱,还想跟他离婚,也顶多就是作一作就完了,闹不出什么大乱子。 他去医院找了护士长,把这件事说了。 护士长搞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后,苦笑了一下:“院里当时也觉得这个事证据不足,但联系不上你,也没法澄清,加上江圆她男朋友又到医院里来闹,弄得影响很不好,所以院里才不得不让江圆走。” 对此林老实不置可否,医院有医院的立场,他有他的,屁股决定脑袋,大家的立场不同决定彼此不可能理解对方。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了这件事,弄清楚了原委,所以带着我妻子来找院方,给江圆道个歉,还她一个清白。”林老实刻意忽略了护士长的话。 护士长见他不接话,只能说:“正好,我收到了江圆的电报,她说明天就会到。这样吧,我带你去见领导,这件事咱们大家坐下来好好商量。” 大张旗鼓的道歉,搞得人尽皆知,对医院的名声很不好,因为别人会觉得医院没查清楚,为了省事,为了医院的名声,就这么一刀切,随意牺牲了一位医务人员。 所以护士长不可能一口答应下这件事,她也做不了这个主。林老实没有为难她,跟着她去见了院领导。 领导刚开始果然不同意公开道歉,只同意私底下给江圆赔礼道歉,将这件事控制在小范围内,甚至他们还提出,等事情圆满解决之后,可以让江圆回到军医院上班。 但林老实不答应,他固执地认定,一码事归一码事,道歉是一回事,工作是一回事,更何况,那工作本来就是江圆的,拿来当补偿当谈判条件算什么事。 林老实认死理,认定的事就不改变,院领导怎么劝都说不过他,最后只好打电话给林老实的老领导。但林老实还是不买账,反过来告了医院一状,给医院扣了一堆大帽子,什么“脱离群众,官僚主义”之类的,搞得院方领导头大不已,怕了他,赶紧答应了他的条件,不然这个蛮牛搞不好还能不依不饶地闹到上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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