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丝笑死,“就冲你这份认真劲儿,给我来二十斤吧!” “好嘞,大哥,我给你挑大个又鲜活的。”林老实熟练地抓住虾背,挑了好几十只大个的龙虾,放在一个竹篾圈的竹篓里,挂在称上一称,还差点,他又抓了几只,凑足了二十斤,递给男人,“六毛一斤,总共十二块钱。” 男人很爽快地付了钱,拎着虾走了。 林老实不认识这个男人,但经常在批发市场上混的人却认识。这个中年男人是附近一带出了名的老饕,为了一口吃的,经常四五点就起床,特意赶到批发市场买新鲜的食材或者从外地运来的稀有食物。但凡听说哪家店有了新鲜的菜式,他都要跑去尝一尝,为了一口好吃的,折腾一天都不在话下。 他都说好吃,那应该错不了。 有一就有二,开了头,尝试的人逐渐增多,夜宵界的扛把子一出马,还不引得无数吃货尽折腰。 不过到底是一种新鲜的吃法,还是有很多人怕买回去不会做,围着林老实询问做小龙虾的每一个细节。 林老实把嘴都说干了,半天下来,嗓子也哑了,不过成果也是喜人的。他们的小龙虾全卖光了,前面个头大、饱满的那一批都卖六毛一斤,卖到后面,剩下的几百斤五毛、四毛处理了。 这么算下来,就是扣除了来往的油费,还是比在县城卖五毛划算。 等卖完一切,已经是下午一点了,林老实请他们五个去饭馆里好好吃了一顿,然后再开着车子回去。 等回到家,都快傍晚了。 担忧的村民们一直守候在村口,瞧见他们回来,马上蜂拥上去,往车斗里望去:“没有了,一只虾都没了,是卖完了吗?” 林老实从车斗里跳了下来,将钱和账本给了村长:“都卖完了,一共卖了1453块,加油用了15块,还剩1438块。” 村长笑得嘴都合不拢:“通知大家,来领钱了。” 他先把林老实的算给了他。加上先前在县城里卖出去的四百多块,林老实分一半,一下子就拿了九百多块,余下的三四十户人家按照各自的产量分配。最后每家都分了好几十块,虽然比不得林老实多,但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这可是往年没有的好事。 每个人脸上都充满着喜气洋洋的笑容,还没走就先跟林老实打了招呼:“阿实,明年的虾苗给我留一点啊!” 尝到了甜头,他们明年当然不肯再跟林老实按照今年这种方式分成了。买虾苗才多少钱,一亩田也花不了十块,但今年平均每亩地可是分给了林老实二十多块。这笔账谁都会算。 对于村民们的决定,林老实早料到了。他也乐得放手,轻松一些。今年为了销售这些小龙虾,他都好几天晚上只睡两三个小时了,余下的时间不是在思考怎么销售就是跑上跑下帮着忙活,毕竟那一半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 等明年只卖虾苗,他就不用管这些了。不过明年养虾的人肯定会愈来愈多,市场会趋近饱和,到时候如果太多小龙虾卖不出去,大家恶性竞争会闹得不愉快不说,还会损失不少。这个事,也得提前打好预防针,别搞得像后世那样,什么赚钱,大家就一窝蜂地扑过去,搞得农产品的价格忽高忽低,最后还是农民吃亏。 于是分完钱后,林老实留下,把自己的顾虑说给了村长听:“阿叔,咱们村今年小赚了一笔,附近的村民都知道,我想到了明年,不止咱们村今年没养虾的,就是附近其他村的恐怕也会跟进养殖。今年销售这批小龙虾,咱们就费了不少力气,如果明年的小龙虾产量翻一倍,两倍甚至更多,怎么办?” 小龙虾不是粮食,卖不完可以收进仓库里,留着自己吃。它是活生生的生物,卖不完,要么自己吃,要么放在水里继续养。自家哪吃得了这么多,农村人穷,舍不得放油和调料,做出来的小龙虾未必有那么美味,天天吃会腻。继续养,不会再长多少个了,还得消耗麦麸、米糠之类的,不划算。 本来还准备带领村民们大干一场的村长听了这话眉头挤出深深的褶子,想了想,他问林老实:“阿实,你主意多,有没有办法?” 不知不觉,村长已经把林老实当成了主心骨,可能是他一贯以来做事沉稳可靠。 其实林老实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他说:“阿叔,要么不做,要么做大做强。如果村子里大家都要大量养殖小龙虾,那就把大家集合起来,统一养殖,统一销售。这样可以把小龙虾运送到更远的城市去卖,如果隔壁村的也有养殖的意向,咱们以后跟他们联合起来,一起销售,将小龙虾做成咱们长丰乡的招牌,以后提起小龙虾,大家就会想起长丰乡,小龙虾会成为咱们村,咱们乡的一张名片!” 什么招牌,名片,村长不懂。不过林老实的意思他还是明白的,单个的农民拿着一点农产品、渔产品到市场上去卖,只能零售,毫无议价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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