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越厌恶越恨这些人,回了村里,就越容易跟这些人闹矛盾,继而在村子里呆不下去,只能走人。 而在县城,她名声扫地,一无所有。她不会再继续留在这个地方了,只能去外地,前世她呆了二十几年,非常熟悉的南方沿海城市肯定是首选。 她走了,世界就彻底清净了! 当天村长把何春丽带回了杨树村,送到了胡安的那个破房子里,然后通知了她的家人。傍晚她父母就来把她接了回去。 但回去后,她每天都阴沉沉的,给谁都没一个好脸色,仿佛全世界都欠她的。每次碰到邻居,她也总怀疑别人在背后笑话她,总是拉着一张脸,很不讨喜。 别说村里其他人了,就是她父母兄弟、嫂子、弟妹们也受不了她。回娘家光吃不干活就算了,还天天摆脸色,谁喜欢得起来。 时间一长,何春丽的嫂子和弟妹也开始说酸话、指桑骂槐。 何春丽气极了。这些势利眼,她拿了多少钱回来,结两次婚,光是彩礼就一千二,还有这几年零零总总给家里的钱,两三千块总是有的,结果她才回来住了几天,这些人就看她不顺眼了,甚至还给她的哥哥弟弟们吹枕边说,想让她打掉孩子,重新嫁人! 再嫁?他们又好收彩礼啊,想得美! 何春丽暗恨,但她每天都阴沉着脸,也看不出来。 这天,何母的侄子结婚,全家都去,何春丽推脱说身体不舒服,留在家里看家。 何母知道她心里不痛快,也不想她去面对亲戚的闲言碎语,便由她去了。 等全家人走后,何春丽马上从房间出来,找到了锤子,摸进了父母的房间,学胡安那样,用锤子砸开了父母房间里那口柜子上的锁,找到钱,带了两件衣服就匆匆跑到镇上坐汽车走了。 等晚上喝完喜酒回来,推开门,何父何母就惊恐地发现屋子里乱糟糟的,跟进了贼一样,尤其是他们放钱的那口箱子大开着。何母吓得腿软,扑过去,找到装钱的小匣子,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几枚一分、两分、五分的硬币。 何母当场就气得昏了过去。 何家闹得人仰马翻,两个儿媳妇赶紧把何母扶回了房,然后去找看家的何春丽,却发现屋子里空荡荡的,随着何春丽一同消失的还有她那几件比较贵的衣服。 去问隔壁邻居,才得知上午他们走后没多久,何春丽就拎着个小包去了镇上,何家人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何春丽竟然将家里攒的两千块全偷走了。 哭了半天,何父何母气得发了话,以后家里没这么个女儿。 林老实听到这个消息时,心无波澜。何春丽这样的自私自利又小心眼的女人,做出这种事一点都不意外。 现在她得罪了娘家,背负着偷钱逃跑的名声。她以后也不会再回来了,因为她自己断了自己最后的退路,家乡不会再有她的容身之地。 这样无关紧要的人没必要费心。林老实听过就忘,他过两天要去省城办事,没个十天半月回不来,在走之前,他来到了县医院,找到了江圆。 江圆现在是县医院的实习医生,虽然是实习,但她到底是科班出生,正儿八经的大学生,在医疗资源极度匮乏的小县城,她也开始跟着有经验的医生坐诊。 等快到中午,病人都走了,林老实才现身。 看到他,江圆怔了怔,她以为上次他说的是客套话,没想到他真会来找自己。 扬起笑,江圆走过去,跟他打招呼:“林队长,中午好,你找我?” 林老实点头:“能找个安静说话的地方吗?” 江圆把他带到了医院后面的小路上,路边种满了香樟树,风和日丽的时候病情不大严重的病人会到这条路上散步。 两人顺着小路边走边聊,林老实诚恳地说:“江圆,上次的事谢谢你!” 江圆停下脚步,直视着林老实的眼睛:“林队长,你不必对我说谢谢。我这么做不是因为你,而是我确实错了。当时觉得不过是个小小的恶作剧,能恶心恶心何春丽,但这几年经常接触病人,我逐渐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病人的事没有小事,作为一名医务人员,将病人的病情视为儿戏,想改就改,大错特错!这样的人就不配从医。这些年,我一直很后悔自己当时的冲动和幼稚,幸亏你当初点醒了我,不然我可能会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再也回不了头!” “那天,当着所有人的面向你道过歉后,我心里也舒服多了。这算是我对自己的自我救赎吧,你实在不必介怀!” 林老实也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但他能明显的感觉到江圆成长了。她比几年前更加成熟、从容。 本来林老实有一肚子的话想对江圆说,但面对这样美好、优秀的江圆,他忽然不确定自己该不该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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