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史侍郎走后,张氏问霍青棠:“大姑娘,史大人去苏州府有何要事,怎的走的这样匆忙?”霍青棠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外祖父没同我说,只说蝶起这个年纪该好生开蒙了。” 霍青棠将话头引到自家小弟身上,省的张氏来回揣摩外祖父的来意。 户部尚书闵肇闵大人今夏就该致仕了,如今已经四月,按道理,接任闵尚书的人选应该早已定下了。可户部侍郎史纪冬的接任文书还没下来,也没听说吏部奉上新的人选去竞逐户部尚书的职位。在这个当口,史侍郎竟带着贴身管事无声无息地去了苏州,此事任谁都要在心里悄悄肖想一番。 提起霍蝶起,张氏又开始难受,怎的自家儿子学不成丈夫也半分不操心呢?张氏叹了一口气,道:“黄莺被柳丝丝下了毒,你父亲亲自去鸣柳阁问案拿人去了。” 霍青棠轻哼:“柳丝丝给她下了什么毒,谋害她什么了?” 张氏带了笑意,道:“哑药,柳丝丝给她下了哑药,说是想毒哑她。哈!想不到娇滴滴声脆脆的黄莺姑娘也有这么一天,看她被毒哑了还拿什么去勾人?” 张氏有些幸灾乐祸,霍青棠却觉得有些不对劲,柳丝丝又不是傻了,两个人正闹着,就是真要毒害对方也不会挑在这么一个当口。她追问道:“那黄莺哑了没有?” 张氏一愣,答道:“听说那茶黄莺只沾了一点就吐了,那茶带着苦味,黄莺便指使身边一个丫头替她尝尝,那丫头倒是真坏了嗓子。” 霍青棠眼眸垂下,黄莺好手段,用一杯茶将柳丝丝打落谷底,顺带还解决了某些个嘴碎的丫头,一箭双雕呐。 “柳丝丝不能出事,夫人不如请张家出面将柳丝丝给赎出来。” 霍青棠建议先把柳丝丝弄出来,看来黄莺还是舍不得鸣柳阁那个富贵窝,如果她真的一心一意要跟着霍水仙,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金盆洗手从良嫁人。 如今看来,黄莺既想要打压柳丝丝,自己又不肯受这份罪,还是当初那种人心不足蛇吞象的作风。她事事都想如自己的意,又不肯多做牺牲,也不怕这样大的胃口撑坏了她的脾胃! 霍青棠道:“夫人想想,留着柳丝丝给黄莺添堵也是好的,而且下毒谋害什么的都是黄莺的一面之词。谁亲眼看见柳丝丝去药铺买哑药了,谁亲眼看见柳丝丝在茶水里下毒了?柳丝丝又不是神仙,难不成她能掐会算,算准了黄莺一定要喝那杯茶?这事儿,到最后柳丝丝还是能脱罪的,夫人不如赶紧送个人情过去,两厢都受益。” 张氏恍然,又带些疑惑问道:“这么说来,那哑药是黄莺自己下的?” 霍青棠微笑,道:“她不是没哑么?她要是真狠心把自己弄成哑巴了,我还当真敬她是条汉子。” 张氏赞同无比,连声道:“蝶起明日还要去夫子那处上课,我先领蝶起回去了。”张氏身边的月满扶着张氏领蝶起回张家去了,霍青棠在庭院里也准备转身回房,璎珞就站在廊檐下怔怔地看着她。 璎珞一直认为大姑娘虽然莽撞,却是个正直厚道的姑娘。她将才在回廊下听了张氏和大姑娘说话,她都快吓傻了,这还是那个横冲直撞无头无脑的大姑娘吗? “走吧。”霍青棠唤璎珞,璎珞不动。 霍青棠耐着性子又唤她:“夜了,我们回去吧。” 璎珞还是没有动,霍青棠也不催她,就在她身边静悄悄地等着她。璎珞漂亮的脸上有了泪意,她嗫嚅道:“大姑娘怎么能这么对老爷,还...,还有夫人,你们...?” 终于还是说出来了!璎珞关心霍水仙,张氏与霍青棠联合起来挟制他,璎珞为霍水仙说话了。霍青棠想点醒这个丫头,霍水仙的身边有张氏和黄莺,张氏是他霍水仙明媒正娶的妻子,黄莺是他霍水仙想敬献给上峰的法宝,你璎珞一个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半大丫头,能缠得过谁? 此事却不能戳破,即使是璎珞想说破,霍青棠也都只能故作不懂。 璎珞犹想替自家老爷分辩几句,霍青棠冷冰冰一棒子敲过去:“夫人做什么与你何干,你为何要在檐下听这么久?这些又不是你的分内事,你这操的是哪门子闲心?” 璎珞憋红了脸,‘我,我......’,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霍青棠呵斥她:“你什么你?我那套鞋袜都做好了吗?成日里偷懒,快到夏天了,春衫都没缝出来,以后你就坐在屋里裁衣裳,不许乱跑!”璎珞一时羞红了脸手足无措,霍青棠也不理会她,自顾自走了。 柳丝丝与黄莺一案落下帷幕,最后查出来作案的人是黄莺身边的丫头,那丫头恨黄莺对她动辄打骂,气不过便想毒哑黄莺,谁知竟害了自己,也算是自尝了恶果罢。 张氏与霍青棠笑嘻嘻地坐在小厅里聊天,张氏道:“柳丝丝杀回了鸣柳阁,黄莺还要给柳丝丝斟茶赔罪,柳丝丝连泼了黄莺三盏热茶才松口,说都是好姐妹,误会一场。” “听说那茶杯里都是烧得滚烫的水,柳丝丝下手一点也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