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的大门开了,霍水仙亲自迎了出来,璎珞挪开脚步,站去霍水仙身后,顾惟玉跟着陈瑄,陈瑄还特意回头看了自家女婿一眼。 陈瑄与霍水仙进了书房,两人在里头说了许久,没人知道他们在说些甚么,顾惟玉在园子里站着,璎珞端一杯茶过来,“顾公子,失礼了,今日府中的姨娘生产,家里乱,您莫见怪。” 顾惟玉颔首,略微朝园中景色看了几眼,璎珞自嫁人后,越发善解人意,她笑一笑,“大姑娘就是在这园中长大的,夫人去得早,她长到五岁,老爷娶了新的太太......” 璎珞同顾惟玉说旧话,等陈瑄从霍水仙的书房里出来的时候,日头都斜了,霍水仙本要留饭,陈瑄摇头,“府上本就事忙,是我叨扰在先,霍大人留步,陈某人就先走了。”陈瑄还留了一锭金元宝,说是给霍府的贺礼。 待顾惟玉与陈瑄二人从霍家那个二进的宅院里出来,陈瑄一张纸就甩到顾惟玉怀里,“喏,你那一艘船的香料,人家还给你了。” 纸上是放行令,上头既又霍水仙的官印,也有他的私印,陈瑄背着手,面色沉沉,“鬼话连篇,你这小子鬼话连篇,竟然串通了外人来骗我?” 顾惟玉折了那张纸,出口问道:“岳父大人这是何意?” 陈瑄回头瞥自家女婿,“我问你,你说的霍家丫头可是这一家的丫头?” 顾惟玉点头,“不错。” “哼”,陈瑄冷笑,“霍水仙说了,他家的丫头好得很,根本没有甚么不正常,不止容貌不变,就连行为都是正常的。你倒是会编故事,造这么一个鬼上身的故事出来,我看你真是被那丫头迷了眼,鬼上身了!” 顾惟玉向来是个再温柔不过的人,这头陈瑄跟他发脾气,他也不说话,陈瑄自己说了几句,见身边的人一声不吭,更是烦躁,“你到底是个甚么意思?” “岳父大人息怒。小婿理解岳父大人的心情,岳父大人是不敢相信小七还魂之事。” 顾惟玉说话礼让,让人如沐春风,“小婿初初听闻这件事,也是坐立难安,借尸还魂之事太过奇异,这等难寻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小七身上。可岳父大人想想,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原先的那位霍家姑娘是个不学无术性情暴戾的小娘子,怎么会一夜之间就变了一个人一般,这原本也都是解释不通的事情。再者,霍大人说自家女儿无异样,可霍大人是父亲,霍姑娘是个姑娘家,姑娘家有了变化,父亲不一定能察觉的,霍姑娘自幼丧母,霍大人即便关爱再多,也未必能全然了解霍姑娘究竟有了甚么转变。” 陈瑄沉着眉头,“你有何证明她是小七?” 顾惟玉转过身来,“岳父大人错了,并非小婿能否证明霍姑娘是小七,岳父大人与小七血脉相连,她究竟是不是小七,答案都应当在岳父大人心里。” ☆、让她降落 段桃之在扬州码头下了船, 孟微冬整日都坐在船舱里, 不言不语,船靠在码头也没有再动, 季舒与蓝溪轮流去叫了两回门,都是无果。 密云手里端着一盅燕窝,她交给南济, “你去吧。” 南济呲牙, “我?” 密云点头,“你去,想必这会儿大都督见到女人就心烦, 见你是个男人反倒好些。” 南济端着一盅燕窝要去敲门的时候,孟微冬自己开门出来了,南济抿嘴,“大......大都督, 您、你好了?” 孟微冬奇怪地睃了南济一眼,“端着甚么,一股子腥味, 女人吃的东西?” 南济垂着头,“您一天不出来, 密云怕您饿着了。” 孟微冬气色尚好,“派几个人跟着她, 暗地里帮着她,她好强,不愿意受人恩惠。” 这话说的是段桃之, 男人挥了挥手,“下去吧。” 南济低头下去了,下去之前,又问了一句:“大都督,这处是扬州城,咱们是否还去凤阳?” 孟微冬手上两颗宝石戒指在夕阳下散出漫漫金色光芒,他说:“蓝溪想家了,蓝老大就在这附近,咱们去他那儿转转。” “是。” 南济出了船舱,看见密云在船尾站着,密云瞧南济,“大都督好些了?” 密云穿最普通的布衣裳,乍然一看,绝瞧不出来她是做甚么的,女子偏着头,“我觉得大都督还是爱她的。” “谁?” 密云发笑,“段桃之。我觉得大都督是爱她的,起码曾经爱过她。” 南济不是女人,鲜少说人是非,更遑论孟微冬后院里的事,他目光瞟向江面上,“没有。” 密云侧目,“没有?” 南济转头看密云,说了一句话,“如果爱一个人,就不会让她走。”M.xiaPE.COm